一阵气血翻滚,拳头握紧得颤抖。

那渔老大也跟着附和着:“草民这捕鱼的mí_hún阵是早就下好了的,就等鲟鱼上钩,并不能预见侯爷会掉进去,请您恕罪。”

说完,带着一群渔夫哗啦啦的跪了下来。

江明说的合情合理,童观止也推脱得一干二净,还有这渔老大佐证,可东方承朔一句都不信。

就算是跟童观止没关系,他也将自己所受的这屈辱都算在他头上。

要是他到这船上的时候,遇见的不是童观止。

要是童观止安分老实,没有前科,他怎么可能会见到他之后,就自己往江水里跳?

要不是童观止之前曾在水中放箭杀他,他以为这次他又要故技重施,要不然,他怎么会沉在水中误入这捕鱼的渔网阵里?

他不知道破了多少阵,却被区区一个渔网困住,现在又被他们毫不隐瞒的曝光出去,任人看死鱼似的围观,他前几年攒下的英名,算是一朝尽毁了!

童观止还敢跟他提救命之恩,还敢提不要放在心上!

而因为章德宽和康庄误杀童观止的事情差点引发江南上下众怒,他不能再不问缘由、也不调查就拿了童观止问罪处死。

换言之,除非他找到空子,将童观止无声无息的处理了,如果找不到切实证据,他不能再公然利用他的身份和地位朝童观止出手,这上上下下大小的官员可都看着,他的差事还没有办完,不能砸在这里。

忍,还得继续忍!

东方承朔面上阴晴不定,气得拳头握紧得颤抖,胸口又是一阵气血翻滚,终于再也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昏了过去。

渔老大老实的垂着头,并未乱看。

童观止一直注意着东方承朔,此时见他神情,只眼神微动。

江明沉浸在不可思议里,不敢去看东方承朔的神色,他等了一会没有听见东方承朔说话,才暗暗往他那方看了一眼,见他唇角似乎有血迹,这才回过神来,忙道:“快,快,快将侯爷给弄出来!”

一应衙差和渔夫赶紧上前。

江明神色复杂的看向童观止,心里觉得东方承朔大抵是被童观止给气得吐血了。

童观止似乎猜到他心中所想,突然道:“江大人,在下以前读书,听说周瑜心性狭小,被气得吐血三次而亡,心下不以为然,

后来特意找了大夫询问,又看了医书,方知道人是不会轻易被气得吐血的,除非他本来就有病或者受了伤,因为气大伤身引发了,这些都跟童某没有关系。”

江明愣怔的“啊”了声。

童观止道:“平凉侯的事情,童某还是避嫌得好,先告辞,这鱼也都交给江大人一并处理了吧。”

江明点了点头,童观止朝着渔夫中间的朝秦招了招手,又冲渔老大点点头。

“走吧!”

话落,就见不远处的天幕上通红一片,火光冲天,童观止脚步一顿。

江明匆匆上前两步,判断出火灾的方位,他下意识的看向童观止,却见他突然神色一变,不似作假。

火不会无缘无故起,江明不敢怠慢,又不能怠慢东方承朔,只好留下人将东方承朔送回去,自己又匆匆赶赴康庄。

等众人七手八脚的将东方承朔从渔网中弄出来,抬到一旁临时做成的担架上的时候,已经过去快两刻钟了。

东方承朔是在大夫给他诊脉的时候,醒过来的,正好听到大夫跟林三春说他的病情,除了胸前受到一击之外,他并没有什么大碍,淤血也吐出来了,只要调养几天就行了。

见他睁开眼睛,林三春直接扑进他的怀中,嘤嘤落泪:“朔哥哥,你醒了就好,吓死我了。”

东方承朔看着林三春泪眼婆娑的模样,突然就恍惚了一下,想到了另一张跟眼前这个有几分相似的脸。他心里除了空落落的滋味之外,还有一丝复杂的、对象不明了的歉疚。

“朔哥哥......”

他看着眼前他将要娶的妻子,她做过一些糊涂事,也撒过谎,有时候他甚至都不知道她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就像是他同样看不透林二春的真假一样。

可,她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她满心满眼,算计着也都是为了他。

他沉声道:“我没事。”

他没事,却没有心情应付她,因为心里愧疚,他的语气也柔软了许多,带着病中特有的沙哑低沉。

“你不是也听大夫说过了吗,我没事,春晓,你去帮我熬药,等喝完药,我就好了,我尽快解决这边的事情,然后就回虞绿水湾去,我们成亲。”

林三春闻言眼泪越发落得凶,他很久没有对她这么温柔过了,从那次在后山屯柿子林里,他见到她对林二春下药的手段之后,虽然还是被她给笼了过来,却一直都淡淡的,现在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她是喜极而泣。

东方承朔伸出手,有些僵硬的放在她的后脑勺上,抚了抚:“别哭了。”哭的他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

看着她这样,他却透过她,想起很久之前,林二春倔强又绝望的看着他的那双泪目,好像自从那次之后,她再也没有当他落过一滴泪了。

他知道她绝对不是坚强得不会哭的铁娘子,相反,她很爱哭。

在童家地窖,她做了没脸的事情,被邓氏骂了、打了,她哭。

那次她回家后就病了,他听见她缩在房间里闷声哭。

她要冲春晓动手,他要护着踹了她一下,她也哭,还对着他哭。

在后山屯的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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