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里这响动直接惊醒了张小虎,也惊动了林二春,小幺见到有人出来了,这次是真的晕过去了。
林二春出来的时候,张小虎正跟一个黑衣暗卫进行无声的眼神交流,两人见到林二春马上恭敬起来,那黑衣暗卫递给她一封信,算是表明了他的身份。
这还是林二春头回见到她身边的暗卫,要不是这一出,她还真看不出张小虎的破绽来。
张家这一家子都是童观止暗中给安排的,只不过从他们面上的来历来看,却一点都看不出来问题,要不是童观止说起让林二春去买这家人,她是绝对猜不到这家子还有这么个身份。
童观止说了可以信任,林二春也观察了这家人几天,实在是没有看出他们有什么破绽,也就不多管了,放心的使唤。
原本以为他就是童观止安排的来帮她干活的人,没想到他居然连暗卫都是认识的。
这时,牟识丁也跑出来,那暗卫马上就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夜幕下了,张小虎又恢复了木讷的神色,蹲着查看那少年的状况。
林二春也凑过去看,张小虎掰开他的嘴,那嘴里舌头上都是疮口,满嘴的血,他跑出来的时候脚上没有穿鞋,已经都冻得发紫了,身上的衣衫单薄,浑身半点人气都没有,嘴上还血淋淋的,鬼一样。
林二春看得心里直抽抽。
牟识丁虽然恼火这少年对他的态度,还坑了他一把,但是这会面上也有些不忍。
“他这嘴里是做什么了?像是割伤,我的天呐!胖丫,再不管他他就得冻死了。”
林二春也有些犹豫:“我知道......那,小虎,你先将他弄到你屋里去吧,别让人真的死了。”
张小虎住在作坊那边,已经有几间屋子都盖好了,他就收拾了一间出来住着。
张小虎默不作声,只点点头扛着人就走了。
林二春等到天亮了,去找他打探情况。
“......他用的银针是从医馆里偷的,从伤势上看藏在嘴里的时间不短了......去年腊月大爷派人给夫人送信,后来那暗卫被发现重伤倒在距离虞山镇五里开外的林子里,是往嘉兴方向的,也是他做的。”
林二春愕然,不可思议的问:“那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张小虎谨慎的道:“他是发现了有人跟着夫人,怕说出来夫人也不肯相信,所以用这样的方式,提醒夫人或者解决跟踪的人。”
他当然不是妄下结论,这也是这段时间经过查证后,对这少年有了些了解才做出的判断。
虽然没有完全查到这少年的底细,但是也排除了他是朝廷里派来的人的可能性,还查到了一些他在江南流浪的事迹,种种迹象可知,这是个知恩图报的家伙。
他之所以会跟着林二春,也是偶然遇上的,并不是刻意而为,是林二春在后山屯帮了他之后才开始的,而他出现在后山屯也看不出任何刻意的痕迹。
何况就凭他在嘴里藏针这一手,若真的是想要对付林二春,早就得手了。
若说想要接近林二春,从她身上得到什么,眼下,张小虎还真的想不出来,他不认为这少年知道暗卫和大爷的关系,知道大爷和林二春的关系。
林二春闻言,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看着这少年一脸感慨。
张小虎补充了一句:“应该是夫人给过他恩惠,他记下了,夫人若是想留下他,可以留下。”
他会看着的,有个知恩图报的人在林二春身边保护,虽然给他们造成了一些麻烦,但是还不至于不能处理。
这小幺就这么留下了,住在作坊里,跟张小虎比邻。
有了张家人的加入,林二春顿时就觉得轻松了许多。
童观止离开之后,她也一直没有闲着,家里的作坊还没有盖好,空间有限,还不能大规模的酿酒,但是做酒曲却是没问题的,她在这段时间,就将全部精力都放在酒曲的制作上了。
进了三月,就看见喜人的成绩了。除了酿造粮食酒用的各种不同配比的大曲和小曲、水果酒酵母菌也做了不少存着,足够应对她计划的这一年的酿酒之用了,还有剩余的。
将酒曲全部都密封保存好了,林二春才算是有了短暂的假期,作坊还得十来天才能够完工呢,要忙也到十天后了。
她趁着这十多天的空闲去了一趟嘉兴,去见荣绘春,跟她说了自己的规划,主要目的还是找荣绘春拉赞助,让她拿钱扩大经营。
荣绘春名下虽然有几个铺子,趁着年节的东风,经营“两度春”系列的果露、果醋和露酒不仅赚了银子,还在大户闺阁千金中有了名气,但是这些肯定是远远不够的。
林二春想着两人既然目标一致,自然是要将这互惠关系发挥到极致了,她是已经尽力来赚钱了,以后会成为荣绘春的助力,而荣绘春显然还有很多价值有待挖掘。
反正都是互相利用,那还在乎脸面做什么,要知道机不可失——这是她从童柏年那里学来的。
林二春原本脸皮也不薄,现在是更上一层楼了。
这也是实在是她手上除了那张不能用的银票之外,就一穷二白了,这才是真的穷得只剩下钱了。
荣绘春听到她提出的要求,虽然惊讶了一会,但是还是答应了,让她安排购买商铺,林二春也不占她的便宜,但是也没给她便宜占。
她只供货和提供管理操作上的建议,至于铺子的经营权在荣绘春手上,她不想跟荣绘春有什么更深的纠葛,生意只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