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柏年闭了闭眼睛,再睁开,问道:“童家每十天给你用来下人的薪资支出是一百两,一百个人分这一百两银子,正好分完。如果一等奴仆一人分三两,二等奴仆三人分一两,问:一等、二等奴仆各有几人?”
居然是个管家的问题。
林二春答道:“一等二十五,二等七十五。”说完了,也忍不住刺了他两句:“肯定都有名册,谁会自己算人头,这不是自己找事吗?”
“少贫嘴!”童柏年呵斥了一声,很快又问:
“虞山下有三块草场用来养马,分别是四十五亩、一百五十亩和三百六十亩。草场上的草一样厚,长势也一致。第一块草地可以供十二匹马吃二十八天,第二块草地可以供二十一匹马吃六十三天,问:第三块草地要维持一百二十六天,安排多少匹马合适?”
这个问题比之前的要复杂一些,林二春耗费的时间长了一些。
童柏年在一边给她捣乱,“怎么样?算出来了那三个马场我就交给你管理。”
阿渠解释道:“那个是老爷的私产,连大爷想要都没舍得给。”
林二春摒除杂念,闭着眼睛心算,有了结果,之后才白了这两主仆一眼:“我才没有这么无聊,连草场上的草的长势都观察,马多了三个马场换着养呗。”
童柏年哈哈大笑,不以为耻,只道:“算不出来了吧!”
林二春拿答案砸他,“三十六。”
不过心里还是颇为佩服他,这样的问题不知道是他自己琢磨的——换做是她肯定不会注意,顶多就是知道个大概吧,如果她有马场的话。
原本以前还觉得数学的使用价值不高,现在被童柏年一问,她感觉自己得重新整理一下态度,看来还是她不够认真。
童柏年盯着她瞧了好一会,越发被她刺激得精神抖擞,都没有躺在摇椅上了,直接坐直了。
“在清河钱庄存银推出百两满一年可获得利三两的存票,一年存入钱庄的是一百二十五万两,年需支出利息几何?若挪用此一百二十五万两做买卖,一月盈利百之有五,当月盈利统计入下月本金,以此类推,一年盈利几何?年终清河钱庄收益几何?”
这次小数点和指数都涉及到了,林二春不敢大意,让人拿了纸笔过来,摆开阵仗开始算了起来,依次答了,心里觉得童柏年说的应该不是假话,不由得感叹,商人果然是奸诈,这么捞钱集资,也难怪童家能成为首富。
然后照例是找茬,顺便试探的问他:“老爷,什么买卖可以肯定能够月盈利百之有五?您给我说说呗?”
童柏年虽然依旧是没个好脸色教训她,但是却也没有隐瞒,将其中的门道都跟她说了说,果然是老奸商,说起来一套一套的,这百分之五的盈利还是往低了说的。
林二春暗暗记下来,她也看得出来,童柏年是没有隐藏她的,这些东西以前可没人教她。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饭点,吃过饭之后,童柏年连休息都不去,还不肯放过她。
继续拿题目轰炸她,题目越来越复杂,计算量越来越高,就连几何和概率问题都出来了,不过好在他一开始被林二春限定了范围,没有出那些刁钻无用的,因为实用,倒也没有林二春担心的什么微积分。
不过,就这也让她度过了苦逼的一个多时辰,一度有种回到了课堂上被点名到讲台上写答案的悲催感。
早知道这老头子这么高的兴致,她一开始就应该什么都不知道的。
现在后悔为时已晚。
好在,有客人来了,这才让林二春暂时得以解脱,她正想抱着箱子赶紧走,童柏年将她叫住:“丫头,来的是卓家的那个小子,你就不想知道卓家小丫头跟观止的事情?不想知道景行过来说什么?
昨天是观止的生辰,那丫头前几天就过来找我,从中劝和我跟观止,好话说尽了,生怕观止过生辰的时候没有长辈和家人陪伴,让我对他给个好脸色。
这么贴心的儿媳妇,也是难得了,说起来我们两家也是门当户对,那个小丫头比你可听话多了,对观止又好,真是可惜......”
林二春扶着箱子的手收紧,恼火的看着童柏年,童柏年一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你就是小心眼,昨天那事我听阿渠说了,都拦着你了,你还往房里冲,有时候弄得太过明白了反而难受......”
林二春果然不走了,林三春在卓景行面前也不知道胡言乱语了什么,她一点也不想林三春拿到所谓的解药,有必要跟卓景行谈一谈。
而且,她还是觉得卓香琪昨天的事情是林三春造成的,卓景行既然过来了,还不如解释清楚她跟林三春没关系,免得无端受到林三春的连累。
再加上林三春身上带着的那三种阴毒的药,要是卓家真的有解药的话,能够求一份那就最好了,还是防范于未然的好。
至于卓香琪,她还是更加相信童观止的话。
话说回来,那也只是个喜欢童观止的小姑娘而已,现在对她根本造不成任何影响。
她正想着一会见到卓景行之后该如何开口,又被童柏年打断了思绪,他一拍桌子:“好了,你这神游太虚的样子,哪有什么规矩,我们边等边算,你听好了,上等水田百亩起售,价八百两,当年可种......”
林二春真是头都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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