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像张老爷您呀,根深叶茂,在这北京城算这个。”说着伸出了大拇指。
“你谬赞了,这个是万岁爷,我可不敢当,在京城我顶多算这个。”老者说着把老北的大拇指按了下去,把自己的小拇指伸了出来。
“哟,您都这个了,我们还不成小蚂蚁了。”老北一脸的愁苦。
“这是北京城,天子脚下,随便一片叶子落下来,保不齐砸到的都是一个三品顶戴,三品以下,你都不敢亮名头。”老者故作深沉的说。
“是,是,所以我们这些小蚂蚁还不是要靠您张大老爷抬举着吗?所以您有什么消息,就拉晚辈一把,晚辈下辈子做牛做马的伺候您。”
“还没听说吗?”老者故意押了一口茶,把老北吊在了中间。
“我的好张爷,您这不是要急死我了吗?”
“我只告诉你,你不要外传。”老者压低了声音。
康熙示意了一下葛满,葛满踱到了张老爷和老北的身边,道:“两位老爷,打扰了。”
那两人一愣,随即还礼问:“小兄弟有什么事吗?”
“兄弟我有一堂叔爷,在京外放道台,此次进京,想打听一下消息,两位谈话我们已经听了多时,张老爷的消息就是我家堂叔爷想要的消息,若张老爷肯过去一叙,我家堂叔爷愿意用三百两银子买张老爷一句话。”说完,用眼光压着两人。
两人对望了一下,又看了看康熙。
“张老爷?”老北有些不愿意的征询张老爷。
“这也不是什么机密事了,反正大半个北京城都知道了。我多说一个也不会怎么样。”
老北心里暗骂:老棺材瓢子,见财眼开!
两人随葛满移到了桌边,李德全等全都站了起来。
“换个雅间。”康熙吩咐。
“嗻。”葛满应了一声,就去找茶壶徐,茶壶徐张罗着到了一间极雅的雅座。墙上挂着梅、竹、菊、兰四君子图,一色的红木家具,案几上放着湖笔、端砚、徽墨、宣纸,四周都用青花瓷栽种了君子兰,茶杯是五色梅花斗彩。
茶壶徐依然亲自送来了蜜饯、瓜子、金桔、四喜糕、酥饼、荸荠六样小点,下去时恭顺的把门带上了。
“说吧。”康熙示意葛满拿出了银票。
张老爷把银票收在了衣袖中,才神秘的说:“我侄子在宫里当侍卫,他说的康熙爷曾说二爷像他。二爷背地里说他不但像康熙爷,际遇也像,康熙爷当年除了鳌拜才能亲政,他——明白了吧?”张老爷眼光闪烁。
康熙脸色有些发白,不快的说:“你侄子说的,怎么大半个北京城都知道了?”
“呵呵,老朽看老兄是个聪明人,你我又这么有缘,所以才额外透露些消息给你。其实呀,这个消息是:康熙爷斥责八贝勒的第二天就去了良妃娘娘那里,良妃娘娘出生卑微,能坐到主妃的位置上,手段不可小觑。听说万岁爷这些天,只练一个字,您知道是哪个字吗?”
康熙心里咯噔一下,如此机密的宫廷秘事,怎么能流传到民间。对于良妃卫氏,康熙斥责胤禩夺嫡之心时,不得已而连上了她,软弱柔顺的她受此打击当即晕倒,康熙心中一时愧疚,的确到福泽宫探望了病榻上的她。
“哪个字?”
“‘八’字,太子还不是立了废,废了立。圣意难测呀!我看老兄你别吊死在一棵树上。”老者意味深长的说。
“张老爷,这么大的事,你也不早告诉我一声,诶呀!差点误了我呀。”老北一脸的懊恼。
“这不是说了吗?”张老爷不快的瞪了老北一眼,随即押了一口茶。
“张爷,您别多心,看我这张破嘴,没别的意思,您知道,我就是这没心眼的性子,以后还要您多指点。”老北自知失言,连忙给自己咵咵两个耳光。
“别,别,别,老弟你直肠子,我就喜欢和没弯弯绕的人相处。”
张老爷和老北两人离开后,伺候了多年的李德全,也不敢张望一下康熙的脸,从中打探一丝康熙的心意。
“预知祸福,消灾免祸,驱鬼镇宅,相面算卦……”门外有人在摇铃铛。
“把算卦的带进来。”康熙吩咐。
“嗻。”葛满把人带了进来。
不大一会儿,一个中年道士头顶道士冠,身穿八卦衣,脚蹬千层底进来了。左手执幡,上书:得一真缘,右手稽首,口念:“无量天尊~,山人有礼了,这位居士欲求何事。”
“求家事。”康熙漠然的说。
“敢问是求家宅平安呢还是求姻缘?”道人问。
“家宅平安。”康熙仍然漠然。
“请问是测字呢?还是打卦?”道人问。
“测字。”康熙依然不咸不淡。
“请。”老道一抬手,做请状,让康熙到案几上写字。
康熙没动,李德全见状,忙把纸砚移了过来,伺候康熙。康熙接过纸笔,不假思索的写下一个字:八。
老道抬了一下眼皮道:“居士面相是贵人,可这个字一撇一捺是分开的,恐有家宅不和的征兆,若问夫妻:同床异梦;若问兄弟:萧墙之祸。”
康熙不动声色,写下一个“人”字,道:“再问!”
“居士何必强求呢?一撇一捺开头倒是相互扶持,可到后来不是也分道扬镳了吗?”道人冷笑道。
“给卦金。”康熙再是城府深,此时脸上已经挂不住了,他担心的事,最害怕的事还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