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他已经安全到达,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尽管我想跟他说话,听他的声音,可陆明也说了,他很忙。
“那夫人怎么样了?”
他说:“还在抢救。”
都过了一个晚上了,还在抢救?
我只有在心里默默祈祷,祈祷她能度过这次难关,别让顾琛留下遗憾,同时又何尝不是为自己求一份心安理得。
早饭后,肖凡来了。
我妈并不认识他,也就前天见过一次,但因为他的绅士有礼,虽然不喜欢,但也没有表现的很突出。
现在,只要是个男的来找我,我妈都是反感的。
走来,他就笑着跟我说:“现在就出发了吗?还好我来得早,不然就送不到你了。”
是的,他昨天有说过,我今晚一定会看到他。
我妈的脸色不是很好,只好跟他说:“不用你送了,我们也没带什么,很方便的。”
肖凡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来到我妈面前,好脾气地跟她商量:“阿姨,我准备了车子,就在外面,现在路遥不适合去车站,我想海城发生的事你们应该都看了新闻,很多记者都在找路遥,只是他们还不知道她已经回了这里,如果知道的话,肯定早就来了,而融城的记者也在等待这个机会,所以,还是让我送你们吧,这样比较安全。”
我妈犹豫了再三,最后还是点头:“那现在就走吧。”
肖凡拎着两个行礼箱走在前面,我妈问我:“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能信吗?”
能信吗?
我也在问自己,可似乎除了信他,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笑道:“放心吧,妈,我们是朋友。”
只是朋友,不是客户关系。
车子缓缓驶离,离我们住的地方越来越远,我妈终于还是忍不住流出了眼泪。她在这里认识了一个很爱很疼她的男人,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到了最后,却还是无法给他守住这一片天,还是离他而去独留他一人。
我没有适合的话语去安慰她,只有不停地给她擦眼睛。
沿途的劳顿,她终于睡着了。看着车窗外呼啸而过的树木,我心里的伤感也是喷涌而出。可一想到顾琛还在海城奋斗,我又感觉自己根本就是不值得他爱的女人,内心又煎熬起来。
肖凡一直在后视镜那里不停地看我,却始终没有说出一个字。
我们故乡在另一座城市的山脚下,因为路途太远,开了一天的车,晚上的也不适合再开车,而我,肖凡也不放心让我开,于是在征得我妈的同意后,我们找了一家酒店住下。
我跟我妈一个房间,而肖凡一个房间。
虽然在车上睡了,但我妈的精神始终不太好,可能离别的伤感太过愁重,所以她洗完澡后就早早地睡下了。
原来,又过了一个白天了,打电话给顾琛的时候,他已经不是关机,而是无法接通,总算不是关机,让我感觉又好了些。
我又打给路兵,问他于敏的情况,他吱唔了半天不知道在说什么,我急地吼了他一声,他这才跟我说:“她没有抢救回来。”
那是什么意思?
死了?
顿时,心里像空了一样,鼻子一酸,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下来。
为什么要死,为什么就死了呢?
“你姐夫呢?”
他说:“他肯定在家里忙。”
我想问的是顾琛现在的状况,他有没有表现出很恨我,因为我手上有什么他一清二楚,只是没有揭穿我。现在东西由他母亲亲自交上去,那必然是我给的,他应该恨死我了吧,现在连我自己都在恨我自己,是我害了她,我又害死了一个人。
不自觉地伸出双手,入眼的好像都是许文文和于敏的脸,她们扭曲着脸质问我,咒骂我。
“啊!”
我一声尖叫,扔掉了手里的手机,我妈也被我惊醒,蹙眉道:“怎么了路遥?”
我扭头看着她,为什么我看到了于敏?
我吓得掀开被子就下床,开门出去,却撞到了肖凡。
他拉住我:“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就这样出来了?”
同时,我妈也从里面出来:“路遥!”
她大声喊了我一声,我扭头看过去,又看到许文文,吓得往肖凡怀里钻,他一把抱住颤抖地我,跟我妈说:“阿姨,她情绪有些激动,我带她到外面透透气。”
可我妈不许,拉起我的手就往里面走,但我对她的碰触非常恐惧,使劲地抽回手。我妈想发火,可还是忍住了:“别走太远,早点回来。”
“放心吧,阿姨。”
就这样,我跟肖凡出去了,我妈给我拿了件厚外衣递给肖凡。
我们出了酒店外面,迎面的冷风吹过来,拉回了我一些理智,没有穿内衣,也没有穿袜子,我感觉到冷了,可刚刚我为什么会产生那些幻觉?还不让我妈碰我,她一定伤心死了。
我到底怎么了?我到底在做什么?
此时我们正走在酒店后面的院子里,那里有好几个小亭子,肖凡拉着我过去。
“要不要抽一根?”
他手里的烟像是妖精一样向我招着手,此刻我已完全忘记顾琛的话,猛地夺过来,像怕他不给似的,当深深地吸了一口后,感觉身体内总算有东西了,没那么空虚了。
肖凡在我身侧坐下,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说说。”
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此时,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