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宋如暖和敏慧从周家主屋出来。
走到门口,宋如暖拉着周晓容的手,笑道,“就送到这儿吧,我和敏慧这就回去了。”
周晓容红着眼睛拉着宋如暖的手,哽咽道,“谢谢你们,若不是你们,我娘就……”
“哪里,举手之劳而已。”宋如暖和敏慧相视而笑,宋如暖回握周晓容的手,“而且啊,我们这帮你也不纯粹是为了你呀,也是为了我自己嘛!”说着,宋如暖眨了眨眼睛。
周晓容见宋如暖这俏皮的模样,也禁不住笑开了,如今她最大的心事已经被宋如暖所解决,她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你放心吧,只要我娘的病能好了,她周怡母女日后就绝对不可能爬到我和我娘头上来!”
受她们母女俩欺负的日子也够长的了,等到娘的病好了,非得好好治治这对嚣张的母女不可。
周晓容斗志昂扬。
宋如暖和敏慧见周晓容这样,也都挺开心的。不过,到底是不便于久留,随即便告辞离开了。
其实,这个时候宋如暖哪里有那么多的想法和计谋,只是单纯的觉得周怡这人实在是太讨厌,庶女出身,在外面就如此嚣张,只怕是在家只会更甚。
周家正房身子弱归身子弱,到底是还没死啊,这么嚣张。若是日后周怡的母亲真被抬了名分,那岂不是要上天了?
思及至此,宋如暖决定还是要帮周晓容一把。
不过,当她坐在马车上的时候,她又好好回忆了一下,这个周海文前世好像也是因为什么事情被发配到南海那边当父母官去了吧?真要说起来,这个周海文可能是有点贪小便宜,但是在大事上还是很拎得清的。
当年,昭平帝驾崩之前将周海文从礼部调任到户部任尚书,虽说是平调,但是谁不知道和礼部相比,这户部相当于就是升了啊,虽然礼部掌管科考、朝贡这些事情,但到底是个帮皇上跑腿的地方。
但是,那户部就不一样啊,那可是皇上的钱袋子。皇上对什么不上心都不可能不对自己的钱袋子不上心,自然而然这就是最重要的一个部门。
当初周海文的事情,宋如暖也知道一些,反正有人送礼什么的他也是照收不误,但是真的到了大事上还是比较清楚的。
当年因为沈鸿宣的贪图享乐,不理朝政,国库的那点儿银子哪里够他挥霍的,于是沈鸿宣开始想着办法的向老百姓征税,征税的名目可谓千奇百怪,只恨不得就到了家里有几扇窗户都要收税的地步。
周海文实在是看不过眼,上奏劝沈鸿宣。
可一向都自我惯了的沈鸿宣哪里会听周海文的劝阻?反而是寻了个贪污受贿的理由,把人给扔到了临近南海的一个小镇上,那里常年倭寇横行,早就已经是乱的根本无人能管。
而他当时极其宠爱的王氏母子仨人则是在京城就使计,卷着周海文当时受贿的几万两银子在,逃到了苏南,开了青楼,做起了卖人的营生来。
想到这一段儿,当真是没把宋如暖恶心的够呛。
唯一跟着周海文到了南海的,就是如今他身边的这个嫡女,当时周夫人早已经病逝,再后来,只听说这周晓容被当地的地头蛇给掳了去,再后来,宋如暖也就没听到什么了。
但是,想也想得到,被掳走以后是什么样的后果。
如今,她出手救了周晓容母女,大概也相当于是救了周海文一家吧。
宋如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只盼着周晓容母女这一生能够过的安稳平和,毕竟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强。
然而,现在的宋如暖没想到的是,她如今这随手做的一件事,却在后面改变了好几个人的命运,乃至于就连她自己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当然,此乃后话,暂且不表。
宋如暖和敏慧坐在马车里,宋如暖笑着说道,“多亏你能理解,大方的把大夫借我,不然我也没办法帮周晓容。”
“你这是什么话,”敏慧不高兴的瞥了宋如暖一眼,“你我都是姐妹,而且,这大夫本就是你找来的,我娘如今能够大好也都是靠你。要感谢,也是我们一家子感谢你才是。”
宋如暖嘴角勾起笑容,往敏慧那边又靠了靠,“好啦,都这么多年的姐妹了,还有啥谢不谢的,要谢我呀……你干脆来当我嫂子怎么样?”
“讨厌!说什么呢!”敏慧的脸立刻就红了,锤了一下宋如暖。
“哎,我说真的啊,”宋如暖一本正经,“你看,我家大哥、二哥、三哥哪个不是一表人才啊,好歹也是国公府的少爷呢!说吧,你看上谁了?你只要看上了,就和我说,我绝对就回去帮你说和说和,怎么样?”
“胡说些什么呢,”敏慧低着头,不仅仅是脸红了,就连脖子和耳朵都红的好似要滴血,宋如暖被逗的乐的不行。不过,看着敏慧这再逗下去估计就要恼了,也懂得什么叫见好就收,“好啦,好啦,不逗你了。不过,敏慧说真的,不管以后你会嫁给谁,我都希望能你嫁给你喜欢的那个人,好不好?”
敏慧定定的看着宋如暖。
宋如暖的眼神真切而诚恳,敏慧的鼻子有些发酸,她自小没有兄弟姐妹,康亲王也不过就是个闲散王爷,也不受皇上的重视。
总是有了边患便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位武将王爷,然后就发配王爷去那边境苦寒之地。拼死拼活的为这位皇帝保住江山社稷,然而回来却就是轻描淡写的一些物质上的赏赐而已。
这般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