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韩鸿珠笑眯眯把第二支话筒递到汾乔手里,“咱们一起合唱吧。”
什么?汾乔大惊。
人多的地方她连舌头都捋不不清楚,还唱歌?
众目睽睽,汾乔身体僵硬地接过话筒。
音乐的间奏还没有放完,汾乔只觉得嗓子干燥。
大脑一片空白,她顺手拿起茶几上的饮料一饮而尽。
什么味道也没尝出来。
仿佛咽下去一团火,汾乔僵硬地转了转话筒,间奏就在这时候停止了。
整个房间内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汾乔突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敞开声线,接着韩鸿珠的上一段开始唱。
“轻轻的一个吻,已经打动我的心。”
“深深的一段情,叫我思念到如今。”
汾乔不讲究什么演唱技巧,却胜在声音好听,是那种南方特有的的软绵悠长,音调仿佛萦绕在唇齿间,说不出来的浪漫,委婉动人。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
“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我的心。”
歌曲是极简单的,却十分柔软,需要自然的声音和感情去投入,反复的三部曲式结构更是令人充满遐想,深情隽永,唱入人心,再三回味。
最后一段两人和声。台下不知是谁带头,率先鼓起了掌。
汾乔下台,回过神来才惊出一声冷汗。
她居然真的在大庭广众下唱歌了?
“乔乔!”身后传来罗心心一声惊呼。
“我放桌上的baileyk 是你喝完的?”
baileyk?酒吗?
汾乔觉得头有点晕,踉跄两步坐倒在沙发上,表情有点儿呆呆的。
好像是她喝的。
对,她端起来喝完了。汾乔反应过来,认真对着罗心心点了点头。
“那么大一杯!”罗心心嘴巴微张,被汾乔震惊了,“乔乔,你是不是喝醉了?”
她蹲下来,平视汾乔,觉得她的表情好像有点儿呆呆的。
“我是不是喝醉了?”汾乔偏着头重复了一遍罗心心的话,又不解问道:“我喝醉了吗?”
噗嗤!罗心心没忍住一声笑了出来。
汾乔的两颊稍有绯红,大眼睛一眨一眨,睫毛扑闪扑闪的,神情有点儿呆,和平日里的清冷寡言不一样,像个洋娃娃。
好可爱!
罗心心没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汾乔莹白的脸颊,软软的,极有弹性。
汾乔没有反应,天真的看着她的动作。
罗心心刚缩回来的魔爪没忍住又伸了过去,捏一把,再捏一把……
……
天色刚暗下来一点,汾乔倒在罗心心肩膀上睡着了,怎么也唤不醒。
想到汾乔家里好像管得严,罗心心不敢让汾乔回去太晚,想要送她回家,但又不知道汾乔的家在哪。
思考一番,她便从汾乔手里拿出手机,打开通讯薄,帮她联系家人。
这一看,罗心心才震惊了。
汾乔的手机联系薄里只有四个号码。
罗心心不可置信地又返回桌面,重新点进联系薄。
还是只有四个人。这就是汾乔所有的交际圈。
汾乔靠在罗心心肩头无意识地动了动身体,脑袋眼看就要从肩头滑落,罗心心赶紧扶了一把,把她的头拨正。
汾乔睡得不安稳,眉毛也是蹙着的。
她无意识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罗心心没大听清楚,心底却蓦地一酸。
她没办法猜测汾乔经历过什么,可汾乔这样的性格却绝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
像极了苦修士,压抑情感,与人隔绝。
她根本想象不到,如果自己像汾乔一样生活在这种寡淡无味的生活中会有多么煎熬。
可汾乔从不对人抱怨生活的痛楚与不幸,把一切留存心底,只留给世人光鲜而向上的一面。
她突然觉得无比庆幸,在汾乔进教室门那一天冲她挥了手,认识了汾乔。
真好,这样的汾乔是她的朋友。
罗心心紧了紧汾乔的手。
……
汾乔的手机除了她只有三个号码,张嫂,梁特助,顾衍?
是她知道的那个顾衍?罗心心只感觉整个人飘飘然,没有一点真实感。
可汾乔的手机通讯录里联系最多的就是顾衍,她只能给顾衍发了短信,讲明了事由。
短信发出去没几分钟,罗心心就接到了回电。
“你好,我是汾乔的同学!”罗心心一接通,赶紧恭恭敬敬打招呼,第一次带汾乔出来玩就让人醉得人事不省,顾衍不会因此对她留下坏印象吧?
“汾乔还好吗?”
那声音隔着电话的听筒传来,好听得耳朵简直要怀孕!
罗心心有片刻的愣神,紧接着就马上反应过来:这声音是真的是顾衍的!
开学时候所有崇文新生都听过他的演讲,那声音如同珠玉落地,有时却又带着低沉的磁性,听过的人简直终生难忘。
“汾乔身体有没有不舒服?”迟迟没有得到答复,那声音重复了一遍。
这声音便充满了压迫,罗心心回过神,被吓得抖了一抖,赶紧摆手,答道:“没有没有!”答完才意识到她像个傻子一样摆手顾衍也看不到,连忙把手收回来,再补充:“汾乔她只是喝醉睡着了。”
“麻烦你照顾好汾乔,在原地等我十五分钟。”礼貌与命令成浑然一体,不容拒绝,屈尊降贵的客气却让人觉得心甘情愿。
罗心心应了之后才想起一件事来,她根本没告诉顾衍酒店的地址!
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