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最终鼓起见武则天的勇气去了承欢殿,无论武则天对于自己的做法是否赞同,是否想宝贝女儿参与宫廷争斗。不争取又哪里知道?
“娘。”宋玉步进寝殿时,武则天才午睡了起来,上官婉儿特地留在了外头收拾书案,只让她一人进内好与武则天单独谈话。
“病了些日子也不见你来,今日可好些了?”武则天正在梳妆,见她入内,含笑问道,宫人拿了簪钗比划,武则天左右照照铜镜,微微皱眉时,宫人便又换过一个。
宋玉垂着手走近她道:“女儿来看您,武二表兄的事女儿都听说了。”
武则天听她这么恭敬有礼,侧头看了看她,笑道:“越来越有仪范儿了,不错。”顿了一顿又道:“承馨之死的事你操心不来,下狱的一个是你表兄,一个是你嫂嫂,都是家人,但在法典面前,该怎样,就怎样。”
“娘,我就是担心您,来看看您。”宋玉有点敢说不敢说的样子,垂了垂头,闷声不出气。
见她这副扭捏,武则天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抬手挥退了伺候的宫人,“定是婉儿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宋玉急忙抬头辩解,怕她猜到了自己的来的目的错怪是因婉儿告诉了自己。
武则天挑唇一笑,转身拉过她坐到自己身边,爱怜摸了摸她的脸颊道:“没有就没有,一提到婉儿,你就紧张成这样,喜欢她啊?”
难道还能说不喜欢?宋玉只好点点头,又扯住她的袖子道:“娘,是我自己瞎想的。娘,你是不是很为难?”这话宋玉也纯属试探,也方便之后该如何提议。
武则天轻笑道:“你又知道什么了?”
宋玉抿了抿嘴,故意不敢答话,武则天笑言道:“有什么想法就说,别卖关子。”
得她玩笑,宋玉也随之松了口气,撒娇似的挨过去挽住她的胳膊道:“娘,我有一个法子,可以让武二表兄脱罪。”
武则天一愕,大约猜到她是有什么想法,却没料到竟会直接帮武三思,还以为她至多也就提议如何可以置身事外的法子,不由大是奇怪的道:“你们玩的好是一回事,可此案不是平日里的玩闹,你二表兄或是嫂嫂都得有一个出来承担,不然承馨就死得太冤枉了。”
“不是,娘,我的意思是我能让二表兄脱罪,您就可以不必在朝堂上受制服了。”宋玉摇摇头,坚决的说着,心中却是忐忑不安,生怕惹得武则天对自己产生别样的看法。
武则天眼眉一跳,不禁上下重新打量起她,首次发觉自己的宝贝闺女真是叫人刮目相看,转念一想,她却故作失笑摇头道:“太平,朝堂上的事你又知道多少?”
宋玉并不傻,立即读懂她的试探之意,站了起来,端端正正的说道:“儿臣知道,儿臣看过许多的奏章,知道朝堂上正在发生何事,我也以此而询问过婉儿您的状况。娘,那些勋贵是在借承馨姐姐之死给您施压,我不是帮武三思,而是为了您。”
武则天听她自称换了又换,“儿臣”这个词却是最为端严的,脸色一变,仰起头从上往下看遍她全身,不由伸手拉住她的小手来道:“跟娘说,你还懂了些什么?”
听了这句,宋玉心情大定,知道武则天对自己有了士别三日的看待,信心倍增地道:“娘,您的建言十二事不仅笼络了勋贵旧臣,却也提拔了外流官升迁的资本,可内流官,尤其是勋贵旧臣对您的建议并不上心。他们害怕您把持朝政,出现更多北门学士来分了他们的权,现在就是他们反击您的机会。”说到这里,宋玉停了一停,察言观色见武则天目露惊色和有在细听,于是继续缓缓说道:“二表兄是您的人,勋贵旧臣就是在借打压他来反击您,若二表兄被定了罪,那么娘你的威望就会大跌,势力受损。儿臣只是想到了婉儿,若如今的二表兄换成了婉儿,就是同样的道理。”
“内流官、外流官……哪里学来的?”武则天听罢大为惊震,想不到自己女儿竟这般有出息,心里是欣慰万状,也许望女成凤是每个做母亲的心愿,这女儿真是个人中龙凤的苗子。
“我闲暇时便会在昭文馆看些律书和杂书,听博士们闲聊到的。”宋玉也没说假话,她的确是有看过更多此类书籍,比前世更加卖力用功。
武则天双目大亮,拉着她的手拍了又拍,老怀大慰的突然“哈哈”笑了起来,连说了三个“好!”字。
“娘,我说错了吗?”宋玉明知没有,却故意乖巧的询问。
“没有!”武则天笃力的说道,起身走向殿中,踱步道:“太平,你如何让三思脱罪?”
武则天的发问,让宋玉更增信心,跟在她身后道:“听婉儿说您特命狄仁杰插手办案,若他能另辟奇径,去调查离心草的来源,想必能证明二表兄根本就没资格可以获得离心草,那么二表兄便没有了投毒的直接证据。”
武则天转过身来,冲她微微挑眉,敢情聪明的乖女儿是已然猜到了自己能让那狄仁杰从大理寺拿不到证据。宋玉的提议与她所想不谋而合,不禁愈发得觉得女儿将来是可以帮助自己的。她摸了摸宋玉的头,顺势搂过她道:“太平,你的想法很好,不过朝堂凶险,很多东西你还并不能理解熟练,眼下此事就交给娘亲自己去解决,你不必替娘担忧。你的孝心,娘记下了,娘难得有你这么个知心知意的女儿,好好努力学习,不可荒废了,知道吗?”
“嗯,女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