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宋玉与上官婉儿自中宫殿回来,李贤身边的内侍就过来请了二人,说是有好事,宋玉闻言欢喜的便带上婉儿去东宫,谢瑶环领着十来名宫人从旁伺候。
路过茉莉园的时候,却看到花园里的茉莉开得正好,朵朵纯白点缀在绿叶之间,更显洁白无瑕,宋玉兴起,便走进花丛中,采下几枝来给婉儿别在头上,这一来二去的,倒也耽搁了不少时刻,等她们到达东宫之时,李武两家兄弟已经等候多时了。
“怎么才到,我还以为你们是迷路了!”武三思见宋玉同上官婉儿拿着一大束花进来,也带来了一室的馨香,心知这二人是从茉莉园来,但嘴里却还是止不住调笑着。
宋玉白了他一眼,不理会他的调笑,只是将手中的花束拿给东宫的宫女,让她弄个花瓶将花插好,说完这些,便蹦跳地跑到李旦身边,拽着他的袖子,娇声娇气地问道,“旦哥哥,我嫂嫂呢?”
“她去跟母亲请安了,怎么?这才多久没见,就像她啦?”李旦亲昵地伸手刮着她的鼻梁。
“婉儿,你真香。”上官婉儿头发上插了几株茉莉,更衬得其柔美无邪,李显凑上去拼命的嗅着。
“哪儿有你的芳儿香。”这回没等宋玉来拉她,上官婉儿迅速偏离开去。李显脸上一红,引得众人纷纷笑他。
“二哥,你叫我们来可有好事?”宋玉瞅了坐在主位的李贤一眼,却瞧见他们全都偷偷的在憋着笑,大感好奇道:“你们怎么了?”
“太平,可知明日是什么好日子?”李旦眯着双眼促狭的用手肘捅着她。
宋玉一愣,茫然看过诸人,“什么什么日子?二哥要生孩子了?”
“哈哈——哈哈——!”武懿宗首先便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惹得李显和武三思也跟着。
宋玉被他们笑的不爽,眼色一沉道:“笑什么笑?到底什么日子,赶紧说的!”
李贤知惹得她脾气急了不妙,便吩咐内侍去拿,转瞬那内侍就抱着一盏青白玉制水仙交到谢瑶环手中,宋玉正自讶然,听李贤笑着说道,“这玉雕产自和田,虽说这种玉石倒是常见,但难得一见的是这雕工,惟妙惟肖,活脱脱一颗盛开的水仙,却一年四季都不会凋谢,太平你最爱水仙,若是我不将它送给你,改天你在我这里见了,怕也是要抢了去!”
“谁稀罕你这东西,我哪儿有那么霸道。”宋玉口不对心的说着,却爱不释手的摸了又摸,看了又看。
“你看我这个怎样?”武三思叫随从拿来一个小盒,里头是一个金雕玉琢的手环,甚是精致玲珑。
宋玉拿过来带上,巧巧正合适,抬眸觑了武三思一眼,倒也不想到他还是个细心的人,喜道:“多谢武二哥哥,我很喜欢。”
“太平,他那个算什么,你看我送你的。”武承嗣笑意拳拳的从袖子里摸出一方长盒,原是一枚白银钗头凤,“太平,及笄之年,可能戴钗咯。”
“我想不到什么合适的,我给你做了个香囊,里头没放东西,你自个儿去摘喜欢的。”李显抢着拿出一个粉蓝的香袋塞到宋玉手里头。
李旦却是笑着捧了一条绛紫色的碧玺蹀躞带给她,“这个可不是送给你的,是给你将来的驸马的。”
宋玉正惊喜连连的瞧着武懿宗和武攸宁送的画扇和雀宝,忽闻李旦之言,原本好看的脸色顿时僵住,惊疑不定的拿眼色一一扫过他们,“你们干嘛一起送我东西?”
“傻妹妹,明个儿是你生辰啊!”李贤轻啐她一记,含着疼爱的笑意。
生辰……宋玉脸皮抖动片刻,忽然爽快的笑了起来,原来明日是太平的生日,她把手里的礼物都递给谢瑶环,转头朝李旦吐舌头道:“哼,来日我做一套圆领袍,也可以撇这带子。”什么驸马,这玩笑开大发了。
李贤走到上官婉儿的面前,从袖中取出一块纯白的莲形玉佩交到她的手中,“常常读那佛经,发现佛经里的莲花多指代白莲,又名芬陀利花,代表着忠贞纯洁, “莲”同“廉”同音,照理说这玉佩应该送给为官之人的,只是……婉儿当明白我的意思,这个就送给你了。”
上官婉儿颇感讶然的道:“这……怎么使得?”
“有何使不得的,反正你也来了,总不能少你的份。”李贤不由分说,便把那玉佩硬塞到她手里。
“如此,婉儿谢过太子殿下。”上官婉儿微微俯身回礼,只好收下这礼物来,却是偷偷看了看宋玉,担心她会感到不快。
李显见李贤竟私下送了东西给上官婉儿,颇有点悻悻之色,宋玉眼尖,故意瞪了他一眼,吓得他忙退开几步。
“唉!你们可听说了?最近明大夫越来越得宠了,听说前几日替圣上解了梦,现下圣上的头风一下子就好了。”武攸宁少年心性,最好跟底下的小宫人一起玩闹,自是听来不少消息。
“什么明大夫,这么了得?”需知李治的头风那是疑难杂症,哪儿有一治就好的。
“那可是个能人,据说能推演命理、释梦解惑,一解一个准儿,简直就是神仙。”李显显然是很相信这些,作为现代人的宋玉虽在科学决定一切的环境里长大,却也相信老祖宗的八卦推演,不然易经怎么可能在古代成为必考的科目,许多所谓的迷信,不过是科学都无法解释而已。
“叫什么名字?”宋玉好奇而问,李显想了想,却把那人名儿给忘了,倒是李贤,不咸不淡地道:“明崇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