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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拿起砖头似的“魔导大哥大”,给卡隆工业区管委会主任谢苗·伊万诺维奇发送一则短信,通知自己要去拜访寇拉斯政府工业技术顾问、炼金大师杜瓦林,顺带视察几家重点工厂的生产工作,请他出面陪同。罗兰在信中特别强调谢苗·伊万诺维奇本人出面接待即可,至于其它那些形式主义的欢迎排场,一概不要!
打过招呼以后,罗兰还要花点时间换上一身出行的装束。王子殿下在寇拉斯堡可谓家喻户晓的公众人物,走到哪里都会遇到一大群围观群众,使他真切体会到身为名人的烦恼。为了避免麻烦,出行时不得不换一身朴素装扮,顺带在脸上涂抹一点妮基塔亲手为他调制的“易容药膏”。
这种魔法药膏的效果类似1环奥术“变颜术”,可以临时改变一个人的外在形象,为罗兰微服私访提供了很大的便利。当然,他只是稍微改变一下容貌,熟人走近仔细观察还是辨认得出来,免得闹出当面不相识的笑话。
准备妥当之后罗兰直接传送到卡隆工业区的管委会办公楼大门口,这是他与谢苗·伊万诺维奇约定见面的地方,而当他完成传送的时候,对方已经早早的在那里恭候。
卡隆工业区管委会主任谢苗·伊万诺维奇先生是一个既有管理能力又不缺乏官场经验的“老油条”,几次接触下来他就发现王子殿下是一个厌恶表面工夫、讲求实际的人,前呼后拥的欢迎仪式只会惹对方生厌,所以他没有将王子殿下来工业区视察的消息透露给任何人,独自前来迎接。
“罗兰殿下,好久不见,您的风采更胜往昔啊!”谢苗·伊万诺维奇满脸堆笑,一路小跑着迎了上来。
“行了,少拍几句马屁吧谢苗·伊万诺维奇,”罗兰没好气地打断对方那一长串蓄势待发的阿谀之词,直接切入正题,“我临来前与杜瓦林大师打过招呼,他说还有一些工作需要处理,让我到了工业区以后再找他,你知道他现在何处?”
“呃……杜瓦林大师的行踪,这可是卡隆工业区的一大谜团啊,恐怕只有大师的毛驴才能摸清楚。”谢苗·伊万诺维奇先开了个玩笑活跃气氛,随即一本正经地向罗兰解释,“杜瓦林大师的工作方式很特殊,他老人家有一个记事本,把各家工厂提交上来的、关于材料工艺的难题都记录下来,然后就把自己和几个侏儒炼金术师学徒关在实验室里埋头工作,解决一项问题就勾掉一则记录,等笔记本上的问题全解决了,他就会像今天这样骑着毛驴在厂区四处转悠,搜集各家工厂遇到的新难题并且记录下来,有时候他一天要参观十多家工厂,所以很难确定他的行踪。”
“真是个怪老头……”罗兰耸耸肩,伸手掏出魔导通话仪,打算给杜瓦林发信,约个地方见面,然而思索了一下,又将通话仪塞回外套口袋,对谢苗·伊万诺维奇说:“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先不要去打扰杜瓦林大师的工作,你带我去几家重点工厂转转。”
“好的,殿下想先参观哪家工厂?”管委会主任恭敬地问。
“先去造纸厂看看。”罗兰回答。最近一段时间他主抓新闻出版工作,《祖国日报》和五家专业性期刊相继创刊,在丰富首都市民阶层精神生活的同时也为造纸行业带来蓬勃发展的契机。
造纸厂与罗兰上次参观的时候相比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得益于新闻出版行业的迅速扩张,纸张的需求量在短短一个月内翻了两倍,造纸厂的厂房规模也同步扩大了一倍,雇佣工人总数突破五百,生产活动热火朝天。
罗兰从厂长那里讨来生产日志,发现周末的工时都已排满,尽管厂长拍着胸膛保证这是工人自愿加班,罗兰还是悄然开启神术“辨识谎言”,去厂房实地调查了一圈,结果证明厂长所言基本属实:绝大多数工人是自愿加班,因为多干一天就多拿一天的薪水,至于那些拒绝加班的工人,厂长虽然不会点名批评,但是在召开职工大会的时候也免不了说上几句重话。这些话既可以理解为批评,但是字面上的意思又像激励,算是领导艺术的一种体现,归根结底能够促使对方不得不加入到加班的行列,否则就会觉得似乎受到大多数工友孤立。
罗兰对这种“敲边鼓”式的软性压榨工人手段并不完全认同,但是他也没有责备造纸厂的领导层,甚至也没有要求工厂给加班的工人额外发一笔加班费,只是建议厂属食堂在周末多加一些荤腥,算是慰劳辛苦加班的工人。
工厂的利润率与工人的工资是一对此消彼长的矛盾。在地球上,针对要不要在《劳动法》中增添“社会最低工资标准”曾引起经济学家们的激烈争论。其中一派以经济史学家罗伯特·c·艾伦为代表,认为高工资是促使产业技术升级的一个重要因素,新技术和新机器只有在人力成本较高的地区才具有优势,而在人力成本较低的地区则无利可图,所以工业革命总是先发生于工资水平较高的国家和地区,那么顺理成章的,一个国家若想推动技术进步就应该提高人均工资;但是也有学者反对这一观点,指出劳动力价格过高是迫使发达国家将劳动密集型工厂迁至工资水平较低的发展中国家的一个重要因素,“去工业化”和所谓的“产业空心化”问题也由此而来……这些细说起来就复杂了。
罗兰当然同情造纸厂中那些每天至少工作12小时、周末还要加班的工人,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