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潇直接沉默了。
她都已经说了不怕死,这个人为什么还要给他喂什么毒药,难道她会受这种威胁吗?
可她这个心思刚在心头转了个轮回,身上某些部位就渐渐的就痒了起来。
起先只是一些些的麻痒,当着陆岑的面她不好意思去挠,可那痒的范围渐渐扩大,从一小块地方变成了成片成片的痒,她忍的浑身难受,细密的汗珠从额头上渗出来,痒的她牙关紧咬,话也说不出半句。
那种痒侵入骨髓,是撕心裂肺的痒,她双手握拳,因为过分的隐忍,手心掐出了淡淡的血痕。
陆岑看她那难受的样子,叹了口气,抬手去看她的手心。
他将那一只白皙纤长,宛若玉雕的手攥在手里,分开她的手细细端详,那手心被她自己掐出细密的血珠来,借着那只手能察觉到她全身都在颤抖。
“你这是何苦,好死不如赖活着,能伺候公子恒是多少人盼也盼不来的福分,孤的要求并不过分,只是在他日中山候府落难时求你美言几句,何难?”
云潇抬眼看了这个巧言令色的男人一眼,觉得自己大开眼界,头一次见着威胁人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可她从来都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想她妥协?做梦!
陆岑见她忍的双目通红,几乎要倒下去了,却一声都没叫过,连挠都没去挠一下,心下对她佩服不已。
这毒药他不是第一日用,以往下去都是立竿见影,那些人满地打滚,恨不得将自己一身皮肉都挠烂了,可这人却忍的铁骨铮铮,连一丝不体面都没有。
硬气不是一点点啊,他摸了摸下巴,似乎终于觉悟了云潇其实是颗茅坑里的臭石头,他不由的抬起手,击掌。
门嘎吱一声打开了,被擒了很久的碧痕又被人从门外推了进来。她一下没站稳,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下,抬眼去看云潇,只见她死死的攥着拳头,浑身汗淋淋的,整件小衣都快被汗水湿透了,隐隐可以看见里面水红色的肚兜。
这还得了?女子名节为重,即便这人是少主也不能随意叫他看了去啊。
她惊呼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拿起一旁的被子就给云潇蒙住了:“啊呀啊呀,我妹子衣衫不整有失体统,少主莫怪少主莫怪……”
手摸到她身上才知道她头上的汗有些奇怪,浑身上下也抖的不成样子,不由的又是一声惊叫:“哎呀,潇潇你怎么了?怎么抖成这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云潇攥了她的手,眼神却是越过她去看她身后的陆岑。
此时陆岑正双手环臂,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中的玩味不加掩饰。
他这时候放碧痕进来,用意显而易见,她最恨人威胁她,可要为了碧痕这个傻姑娘,却是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的。
碧痕心思单纯,待她不薄,她不为自己却不得不顾念她的恩情。
思索了片刻,她直起身子,朝陆岑慢慢拜了下去:“云潇知错了,求少主开恩。”
陆岑当她不管不顾什么都不怕呢,到底是个小姑娘道行浅,稍加威胁就乖乖服了软。
他大笑起来,远远的丢过去一个白瓷瓶子,转身就走了出去。
云潇赶紧将那瓷瓶子拿过来,从中倒出一颗血红色的药丸,一口吞进了肚子里。
身上的奇痒立时轻了几分,碧痕不明所以的追问她缘由,她看了她一眼,摆了摆手,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是忍的费了神,这会缓解下来便觉得天旋地转,在碧痕帮着换了件衣裳之后,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睡竟然是睡了三天三夜,醒来的时候正是傍晚,外面天阴沉的厉害,她挣扎着下床喝水,便见门外急急忙忙跑回来的碧痕。
她今日穿着和以往大不相同,一袭鹅黄深衣,窄袍宽袖,下面是一件白色的罩群,脚底踩着一双同样鹅黄色的丝履,整个人明媚可爱,顾盼神飞。
她眼见着云潇下了床,咋咋呼呼的大叫着跑过来:“哎呀!潇潇你醒了啊,我就估摸着你也是这个时候醒,下了课连口气都没喘就跑过来了……”
云潇端坐在椅子上,一口一口的喝着茶水,那水有些凉了,可是她渴的厉害,不管不顾的牛饮了一杯下去,待缓过劲来才转头看着碧痕:“下课?”
碧痕深怕她喝了凉水又生病,赶忙将她手中的杯子夺下来才道:“可不是嘛,那个劳什子嬷嬷整体的折磨我,要教我舞技,说几日后候府宴会上要我献艺,我四肢僵硬的很,那扭腰摆腿的哪适合我啊?你没醒这两天姐姐我就要被人玩死了!哦对了,我回来的路上遇上少主了,他让你要是醒了明日就与我一同去……”
云潇深知她处境的危险,却还是被她的话逗的笑出了声,她转头望了望外头,不远处的院门正有两个侍卫把守着,低声对碧痕嘱托道:“碧痕姐姐你能不能把门关上,我想换衣服……”
碧痕不明所以,还是应了一声,转头就把门关上。
云潇这才拉了碧痕的手,压低了声线道道:“碧痕姐姐,此次宴上献艺,你恐怕是凶多吉少。你也知道,这中山候恶名在外,最喜欢折磨姬妾,是个极为变态的老东西。你无论能不能被他看上,下场都不会太好……
明日我去求了少主,让你免了这献艺的事情,再寻个机会出府去,你不是还有二舅可以投奔吗?有多远走多远吧……”
碧痕一听这话就急了:“啊?这么严重!?可是,我要是走了你怎么办啊?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