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夫人一进来就看见自己的女儿竟然在欺负皇上,惊愕之余,十分过意不去,歉然地看着萧澜,萧澜被她看得有点儿不好意思,让耿娘子慢慢搀着去了里间,萧澜在,傅夫人到底有些拘谨,且她答不上来话还着急,萧澜坐了片刻,便让她们母女好生呆一阵儿,自己起身去了外殿,走前冲延湄暗暗做了个手势,意思等回来的,结果延湄光顾着看傅夫人了,根本没看见。
萧澜离了赤乌殿,傅夫人放松一些,可是又有些不知所措——她早听傅济和傅长启说了虞家一事,总觉得当日若不是自己找到大司马府上,兴许什么都不会发生,因而心里十分歉疚。
她张了张嘴,半晌,僵硬地挤出两个字:“阿,阿湄。”
她如今能动了,但行动十分迟缓,还是要靠别人搀扶,话能出来,可也是几个字几个字的蹦,身子想要恢复到从前般自如是不大可能,只能慢慢针灸着,随着时间久了,能愈发好些。
延湄看了她一会儿,似乎知道了她心中所想,轻轻抱住了她,说:“阿娘,我姓傅,只有一个阿娘。”
傅夫人眼睛红了,手缓慢放到她头上,一下下抚摸,她心头有千言万语,此刻又觉得不必说了,延湄是她的女儿,能懂的。
母女默默抱了好半天,直到耿娘子提醒傅夫人的身子不能久撑,延湄才连忙起来,让傅夫人靠到软塌上。
傅夫人把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看不够是的,说:“瘦,瘦了。”
延湄刚听萧澜说了一遍,此时又听傅夫人说,不由乐起来,傅夫人慢慢瞟一眼,冲她招手,延湄凑过来,傅夫人附耳说:“别,欺,欺负,皇上,他,他是,皇上,了。”
一句话说的含含糊糊,但延湄听明白了,团在她旁边,帮她揉手腕,也放缓了说:“他是皇上,也是我的澜哥哥。”
傅夫人觉得不一样,有点着急,但又说不出来,与她挨着坐了一会儿,伸手摸了摸延湄的肚子,延湄没太明白,傅夫人努着劲儿迸字说:“孩、孩子?”
延湄眨了眨眼睛,自个儿也往肚子上摸一摸,问:“孩子?”
傅夫人脸上抽动了下,她并不知晓延湄与萧澜两人的具体情形,上回问还是在回门时拐弯抹角的,后来也问过,听延湄的答话,应该是成婚时就圆房了,这样算来,已有两年多了,延湄却还没有身孕,萧澜现今是皇上,皇嗣更是国本,傅夫人心里替女儿着急,又问:“太,太医,瞧?”
延湄点点头,闵馨每日给她请平安脉的,瞧过了,还瞧什么?
傅夫人却觉得不稳妥,想了半天,说:“闵太,医,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