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用动手,我自己会走。”叶溪勾了勾唇,神色没有一丝一毫的狼狈,甚至还慢条斯理地拢了拢额角的一缕长发。
临走之前,她回过头瞥了我一眼,那眼神出奇的讽刺,仿佛杵在原地的我,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乞丐,她根本不屑与我争抢什么。
“她说的是真的吗?”我回过头看向秦以诺。
“我从没想过要借着你,得知牧家下一步的计划……”秦以诺定定地解释道。
“你觉得……我会信吗?”我艰难地蠕动了一下嘴唇。
“云歆……”秦以诺的眉头皱得很紧,不知又要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如果你是想告诉我,你是在乎我的,那还是省省吧……”我扯了扯嘴角,避开他的视线。
眼里一阵酸涩,我揉揉眼皮,不想任由那些滚烫的液体夺眶而出。
虽然心里乱得像一团麻,我的意识却无比的清醒。
理智告诉我,离秦以诺远一点,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他总是能用三两言语,轻而易举地让我放下心中的疑虑,可是此刻我根本不想再听。
“是不是无论我说什么,你都觉得我是在骗你?”他沉声问。
我咬了咬唇:“我信任了你太多次,以至于全然忽略了自己看到的那些东西,这一次,我宁愿信我自己……”
话音落下,久久未得秦以诺的回应。
我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闭了闭眼睛,继续说道:“你就当我是牧屿安插的卧底吧……我费尽心思想要害秦氏破产,现在我的目的达到了,我该走了。”
说着,我拿起沙发上的包,绕过他朝门外走去。
我恨不得立刻离开这个地方,一秒也不想再呆下去……
哪晓得没走几步,就重重撞进了一个温热的胸膛里。
抬起头,是秦以诺漆黑的眸光。
他定定地看着我,浑身上下似乎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危险,仿佛一头猛兽。
他显然已经被我的那些话激怒,我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开始退却……
他每朝我走近一步,我就忍不住要后退一步,不敢让他的手触碰到我。
可是他逼得这么的紧,很快就将我逼进了墙角:“既然你承认了,我为什么要放你走?”
我不由慌乱起来:“秦以诺,你是不是疯子,我只是……”
“只是什么?”他冷冷地问。
“我只是想让你今后离我远一点……”我喉咙一阵哽咽,“就算你已经破产了,a市也还有很多女人一心想要贴上来,包括那个丁雯……秦以诺,即便我真是牧屿的人,对你来说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你留我在身边还有什么用?”
说白了,我和他之间所有的信任都已荡然无存,在这种情形下,再赖在他身边不走,得到的不会是他的感情,只会是一种施舍……
“你有没有利用价值,你自己说了不算。”秦以诺打断我的话,语气发沉。
他的力气那么大,双臂禁锢得那么紧,让我浑身一阵阵酸痛……
“你放开……”我边说边挣扎,却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你最好不要动,”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压迫,“我不希望再送你去一次医院。”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心里不禁一紧。
“我要干什么?”他既像在反问我,又像在问自己,修长的手指紧紧捏住我的下巴,眸中分明带着怒火,可眼底又是那么深沉,“我要把你留在身边,就这么难吗?”
我一度快要沉溺在他的目光里,收紧了十指,没有任由自己沦陷下去,咬牙启齿道:“秦以诺……你能不能放过我?”
“那你又能不能放过我?”他冷声问。
我被问得怔住了,不明白他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顾云歆,你凭什么这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秦以诺此刻的脸色阴沉极了。
我真怀疑他会恨不得将我活活掐死,可是那捏住我下巴的手,力气却并未加大半分。
我抬眼看着他,眼圈忍不住一阵阵发红:“那你又当我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傀儡吗,什么事都不要了解,什么事都不用过问,更不需要有自己的想法,只要静悄悄跟在你身后就好?”
之前在muses打工的日子,虽然辛苦,但我从来不觉得有任何的不安。
自从鬼使神差变成了他的助理,一切就开始逐渐偏离原来的轨道,那些本不该属于我的东西,一点一点地接踵而至……
有时候我甚至会想,要是他没有秦氏,没有总裁的身份,只是一个像我一样的寻常人,事情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可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商界素来尔虞我诈,秦以诺自然也不能免俗……
或许在旁人看来,他对我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可是在我看来,爱情里哪会有什么仁至义尽?我或许是个软弱的人,但怎么也不会软弱到眼里揉进了沙子,还流着泪勉强忍受的地步……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傀儡,”秦以诺眼底似乎渗出一丝阴影,嗓音比之前更加低沉压抑,“不过现在,我倒很希望你是一具傀儡……我有一百个办法能让你留下,你真要每一种都试一试?”
这话令我觉得无比的讽刺,我鼓起勇气一字一顿地说道:“秦以诺,我从没觉得你这么可怜过……你先前之所以冷得像座冰山,难道是不想让别人看出,你其实是一个脆弱的纸片人?”
然而他语气冷然,轻而易举就看穿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