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好像挺喜欢你的,”在车上,我忍不住说道,
“我在有些事情上说了谎,你会不会不能接受,”秦以诺转目看着我,问得很认真,
“不会……我倒是担心我爸妈不能接受,今后要是他们发现你根本不是什么‘辉弘印刷公司’的主管,而是a市下一个财团的总裁,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比如……觉得你这个人不够诚恳……”我边思忖边咬唇,
不过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秦以诺的本性如何,我心里很明白,今后我父母就是怀疑起来,我也能解释清楚,
秦以诺胸膛略微起伏了一下:“你就这么相信,我可以成立下一个‘秦氏’财团,”
所以,这才是他关注的重点吗,
车窗是开着,也许是夜里的风太大,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分明平静得出奇,可在我听来,竟有种叹息的错觉,
他眸光很深,此刻既像是在看着我,目光又好似早已穿透我,落到了别处,
这种陌生让我有点手足无措,我深吸了一口气:“以诺,我当然信你……”
我根本没有想到,这无心的一席话,会让他有这样的反应,
其实这一瞬,很多话涌进了喉咙,可是我一时半会儿却不知该怎么表达,我很想抓住他眉宇间那一点萧索,连根拔起,又或者,吹一口气,把蒙在他眼前的氤氲全部吹走,
不管秦氏还在不在,他都是秦以诺,没人能取代,
就算秦氏永远成为过去了,凭他的能力,在别的领域同样可以发展,不一定非要走同一条路……
可仔细想想,这样的念头未免太幼稚和愚蠢,
偌大的一个秦氏,发展了多少年才终于居于a市的首位,忽然就这么毁于一旦,秦以诺一定承受着极大的压力,
我或许是个甘于平淡的人,他却不是……
除了他、除了我的父母,我并没太多害怕失去的,可对秦以诺而言显然不是这么回事,他心里的东西实在太多,我所能呆的角落,或许只是小小的一隅,
其实有时候,我很羡慕丁雯的家世和地位,也很羡慕叶溪的头脑和人脉,每每涉及秦氏,我在秦以诺身边时总是显得有些多余,甚至一度成为了他的累赘,
其实,我多想帮帮他……
“傻瓜,”他脸上忽然涌起一丝浅浅的笑意,“放心,我还没有脆弱到那种程度,我心里最脆弱的地方,就是你,”
我一怔,心底有一瞬间的柔软的,却又不由自主地涌起一种深深的挫败感:“你才是傻瓜……”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物,那是我送给他的月光石对戒:“对了,这枚戒指我已经拿到了,”
我怔了一下,接过戒指:“你和叶溪见过面了,”
他点头:“见了一面,她有一些提议的确可行,”
“那……你决定把她放在哪里监视起来,”我忍不住问,
“辉弘印刷公司,”秦以诺道,
这个公司,居然真的存在……
我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见秦以诺眸光平静,胸有成竹,有些话便咽了下去,
我很怕叶溪会再次成为我和秦以诺之间的绊脚石,好几次,甚至梦见她手挽秦以诺朝我冷笑,说感谢我再次将她亲手送到了秦以诺的身边,
但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是多余,至少从今往后很多事情都摊在了明面上,她再不能躲在我找不到的角落里,秘密地筹谋如何对付我……
“昨天我想出了一个办法,或许可以让媒体的流言不攻自破,”秦以诺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明天辉弘公司上市,会有一些报社的记者来采访,你如果有空,可以陪我去一趟,我已经雇了一个和你长相相似的人,会在同一时间出现在a市最大的酒吧,”
真正的我在辉弘公司,另一个“我”则出现在a市最大的酒吧里……
我不是孙悟空,没有分身术,怎么可能同时在两个地方露面,
只要记者拍下明天的场景,发布到网上,谣言自然就能不攻自破……
我听得精神一震,既然不能调查清楚,从这方面入手,的确也是个很好的办法,
于是第二天我便和秦以诺一起参加了辉弘公司的剪彩仪式,这家公司已经成立了许久,只是在商业发达的a市,辉弘并不算是很起眼的大企业,在和秦以诺扯上关系之前,鲜少有人注意到它,
这次大约来了十余名记者,拍完照片后有一个接受采访的环节,不少记者问秦以诺是不是想要凭借这个公司东山再起,那些面孔都十分的陌生,虽然说起话来大多都是微笑着的,但笑容里或多或少掺杂了看笑话的成分,
大抵秦以诺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总裁,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在他们看来实在讽刺得很,即便在这家辉弘公司剪了彩,也混不出个什么名堂来,毕竟牧家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秦氏的动静,以牧家现在的势力,弄垮一个小小的公司,简直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其实我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秦以诺会这么快把辉弘公司推了出去,难道他是在试探牧家,
又或者,这只是一个烟雾弹而已,秦氏余下的那些产业仍隐藏在暗处,没有公之于众……
正想着,一张有些熟悉的面孔忽然出现在我视线里,
那人浓眉大眼,称不上英俊,身形也不算十分高大,我在何芹的手机里见过他的照片,所以当他的脸如此近地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立刻就认了出来,
那是……郗恺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