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芹还要说话,却被我妈冷冷打断:“叫他滚,以后别再来!”
说着,皱眉朝我道:“你给我去房间,休想再见他一面。”
其实就算她不说,我也不会去见秦以诺。
看着我妈气得铁青的脸,我很想安慰几句,可根本不知该怎么开口。
我妈一直不是个脾气硬的人,对于这件事,态度却是十分的强硬。
她先是关上窗户,然后一把拉上了窗帘,将那些玫瑰香味隔绝在了外头。
我不由自主深嗅了一口,鼻尖仍有点细微的发麻。
我回到房间,坐在桌前,脑海中乱得出奇,一时不知该想些什么。何芹随后也进来了,双手垂着,有些尴尬。
“芹菜,摆玫瑰花这件事,是你给秦以诺出的主意?”我忍不住问道。
何芹的胸口起伏了一下,目光在我视线中变得闪烁:“当然……不是我。”
“真不是吗?”我盯着她的眸子继续问。
她的语气一下就软了下去:“好吧……是我。不过我也是替你们觉得可惜,希望你们还能继续在一起嘛,这次你要是再拒绝,那我真的不说什么了……”
我只能苦笑着点头。
秦以诺究竟哪里好,为什么连何芹都要帮他?
看到那些玫瑰花的一瞬,我不是没有被打动,可那并不代表我就能原谅秦以诺之前的所作所为。他太聪明,我太蠢,蠢到一次次心软,被他死死拿捏住而不自知。再回头,无异于重新回到他身边那个牢笼里,而这显然不是我想要的结局……
直到深夜,秦以诺还守在外头。
他一直没有说半个字,可他越是不言不语,我心里越是焦灼,仿佛有一根看不见的弦被他牵扯,轻轻一动,整个人就出奇的难受。
这一次,我妈破天荒地想出了一个办法,竟打电话联系起了城管,说秦以诺影响市容。
这个理由虽然牵强,但在她的执拗下,城管还是来了,以堵塞交通为由,将那些玫瑰尽数清理。
大把大把嫣红的花束被丢进环卫车拖走的时候,我分明听到有不少惋惜的叹气声。
玫瑰没有了,何芹没呆多久就走了,秦以诺却还没走。
我好几次拉开窗帘静静往外看,都看见他依旧站在原地,几乎纹丝未动。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令他看上去愈发消瘦。
接近凌晨,窗外才终于没有了他的影子……
我心里一阵空落,随即释然。
他终究还是走了,以他的性格,肯站在楼下等我一个晚上,已经算得上出人意料。
手机忽然叮咚一声,收到了一条短信,却不是来自秦以诺,而是来自牧屿。
“连这都不动心,顾云歆,你还真是个铁石心肠的女人。”
这不是牧屿头一次说我铁石心肠,可是这一次听起来格外的刺耳。
我皱了皱眉,没有回复这一条消息。
牧屿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或许是有媒体报道了吧……秦氏前总裁楼下摆玫瑰花海意图挽回前女友,不用想我也能猜到狗仔队那些烂俗的标题。
从什么时候起,我居然已经变成八卦周刊的“常客”了?
说来讽刺,如果我没有和秦以诺弄假成真变成情侣,今天我或许还呆在muses当一个小小的职员。
在那之前,我连做梦也想靠近他,哪怕明知他是一座冰山。
而现在,冰山似乎开始逐渐融化,我却再没有了和他继续下去的勇气……
“歆儿,这个混小子十有八九还会再来,今天还有不少记者想进来,你还是出去避一避的好。”我妈敲了敲我的房门,一脸担忧地提议。
一来,她怕我再次动摇,二来,也怕长此以往,那些狗仔队会层出不穷。
我点了点头,心里不觉有点发沉。
机票很快就买好,是从a市去往北岛的,我从没去过那个地方,听说气候和这里很相似,环境也不错,适合居住。
这一次,我没有让我爸妈送到机场,怕他们皱纹横生的脸,会变成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我忍不住掉下眼泪。
从昨晚到现在,我的眼睛一直酸胀,却没有半点眼泪。
这大抵是件好事,至少在面对秦以诺时,我不再像从前那么懦弱……
登机之后,飞机很快就起飞。
外头是洁白的云层和碧蓝的天际,耳边有点轰鸣,头一阵阵发疼。
很快就到了中午,也不知是不是飞机上的午餐太难吃,我胃里突然涌起酸水,那滋味难受极了。
我急忙解开安全带走向厕所,一不留神,就将推着餐车的空姐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
“小姐,你怎么了?”她忙问。
我摆摆手示意没事的,匆匆打开厕所的门。
刚一俯身,一股难受的滋味就涌上了喉咙,紧接着,我不由自主地将吃下的午餐全吐了出来。
用纸巾擦去嘴角的污渍,我心里不禁有些惶恐。
叶溪说过的那些话鬼使神差再次回响在耳边,像一台怎么关也关不上的收音机。
她说,我怀上了秦以诺的孩子……
她说,要我别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可她又是怎么察觉的,如果是真的,为什么连我自己都没有察觉?
虽然在秦以诺面前笃定地说,就算我怀孕了,也可以把孩子生下来,独自带大,但我根本没有想过这件事竟有可能是真的,而不是叶溪的疯言疯语……
在未经确认之前,我不敢继续再想,洗了洗脸,回到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