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偷铁片的人是不是你,”尉迟珩耸耸肩,“虽然我个人那时候已经觉得就是你了。可是抓人要拿脏,所以便一直等着你出手的机会,但是前辈平日里并不是个喜欢外出的人,加上他武功很好,很难有出手的机会,于是我就建议阿川去向前辈说自己想要练剑,给偷铁片的人故意制造了这么一个机会出来。”
“所以,”胡啼看着尉迟珩,“这一切都是你的计划?”
红衣少年蹭了一下鼻尖,略微不好意思:“你要这么说也是可以。”
这便是尉迟,他们家族的人天生有一副对案件格外敏锐的嗅觉,胡啼作为芙蓉楼的楼主,曾了解到尉迟家族上曾出现过一位天赋极高的人,此人仅仅凭借自己事实而非的感觉,便能指认出凶手,找出案子的真相。
但那些都是已经成为历史的东西了,胡啼虽然知道尉迟珩就是那个传说中‘布衣神探’家族里的后人,但是从心底他却还是看不起少年的,一个已经落寞的后人,又能干出什么来?
这便是他失败的原因,因为轻敌!
胡啼冷笑了两声,皆是嘲讽,他道:“若是让我迟一些遇上你,尉迟珩,我不会让你有命活着的。”
是的他想到了,以尉迟珩张扬的个性,若是在落剑山庄里没有遇上这个少年,而是在稍后的时间,对方想必已经略有名气作为了,那时候的胡啼透过芙蓉楼的知道了尉迟珩存在,是绝不会放过这个人的。
可惜这一切都只是胡啼的想象罢了,如今的败者是他。
“那么你呢?无霜城主,看起来你也像是知道是我了。”胡啼问道。
连云早知道对方会来问自己,而他的答案在一开始就已经有了:“脚步、轻功。”
闻言胡啼终于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原来对于连云来说,早在落剑山庄看到自己的那一刻就已经认出来,雾山之上他们两人追逐了半个山腰,而对方早已经在这期间掌握了他的脚步声和轻功。
“是我输了,不过,”胡啼话锋一转,“铁片的确是我所拿,但是徐良渡却不是我所杀,”他慢慢的看向在场的每一个人,目光终究停在了一直以来都沉默不语的师止川身上,“小川。”
师止川一抖。
胡啼笑了一下,此时他的心情已经平复,或者说他已经认命,声音一如平常:“那个杀了徐良渡的人,就是你的仇人,他。”
“额——”
连云淡淡的回头看向远处,一个黑影对上了他的眼睛,下一刻这个人便消失在了树杈之上。
“胡大哥!”师止川惊呼道。
尉迟珩蹲下身子,探了一下人的脖颈,摇摇头。
......
“所以杀死徐师叔的人,其实的另有其人?”路盛垣低头问道。
师止川点点头,他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消沉当中,尉迟珩无论怎么劝说也是没用,只好把人拉到了路盛垣跟前。
“小川,你现在这个样子是在为谁伤心?”路盛垣问道。
低头的人一愣,似乎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他是为谁伤心,为死去的徐老庄主,还是因为野心而死掉的胡啼,或者是为自己看错人,得到了这可悲的真相而伤心?
师止川想了许久,然后说道:“我在为人心感到悲凉。”
路盛垣点点头:“但是你明白,只是这样,并不能做什么,还记得你曾经说过的话吗?”
“话?”师止川迷茫的眨眨眼。
路盛垣的目光停留在了远处,他随着对方望了过去,连云正难得低头看着尉迟珩,虽然看起来只是红衣少年在说话,但是冷面的青年却是一副专注的样子。
师止川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心脏的位置。
这时候路盛垣伸出的食指轻轻的点在了他的手背上:“你说过不会变成无霜城,同样的,小川,人生中许多事情的发生,是我们不可避免的,但是人要从中也要学会成长,仔细想想落剑山庄的事情教会了你什么,我不喜欢是你变成了这幅沮丧的样子。”
路盛垣从来不是个温柔的人,他不会去一直安慰人,而是想要看见一个孩子逐渐学会自己的行走在这个世间。
对师止川他有着这样与后辈般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