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这荀二是京城有名的恶犬,他们来者不善,这里有我应付,你何必主动送上门来?”欧阳晨将沈越拉到一边,低声埋怨。
沈越对他如此替自己出头有些感激,笑着答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怎能让大人为我背锅,在下虽未成年,但也不能没有担当之辈。”
荀二见沈越到来,虽是个少年模样,却从容淡定,面无惧色,自有一番胆气,不好对付,看来要下些猛药,上前踱着八字绕着沈越走了一圈,厉声说道,
“你这小贼,可知犯了重罪?你私制火器,蓄养家奴,要造反不成!来人,给我将他拿下。”
“荀管家这么说怕是有误会,在下乃朝廷任命的都匠司,造火器之事乃是名正言顺,何来造反一说?”沈越见他对黄家之事闭口不提,却以火器为名,看来他这次来目的并不单一。
荀二冷哼一声,嗤笑道,
“什么狗屁都匠司,咱在京城混了这么多年,都没听说我大明朝有这等职衔,火器乃国之重宝,一向由中书省直辖,在京营研制,你一个升斗小民,还敢狡辩!”
沈越听他一说,也生出些疑惑,自己对明朝官职不太了解,按规矩来讲他说的确实合理,自己迷迷糊糊的当了个都匠司,难道是像孙悟空那样的弼马温不成?扭头看向欧阳晨,见他欲言又止,看来其中另有隐情。
“此事虽无中书省令状,但也是朝廷传下的旨意,还轮不到你一个区区管家多嘴。还是回去让胡大人好好打探一番再来,莫要误了你的小命。”欧阳晨压低嗓音,向荀二说道。
这沈越自己都对他以礼相待,大开方便之门,你这胡家自恃权倾朝野,怕是横行霸道惯了,连他背后之人都不知晓,若是那位人物追查下来,别说你这小小管家,就是你身为宰相主子也要跟着倒霉。
“老子偏就不信,还有人敢不给我家大人面子,来人,请吴将军进来。”荀二怒火中烧,欧阳晨这个芝麻小官竟敢威胁自己,看来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就不知道当今朝廷上到底是谁在做主。
门外忽然响起气促的脚步声,大门敞开,一个虎背熊腰的大将带着十几个兵丁一拥而入,对欧阳晨看都不看一眼,径直走到荀二身边,哈哈一笑,
“荀二爷早当叫兄弟现身,对付这等刁民还讲什么道理,我刚派人将他的火器工坊全部查封,收获甚大,他造反的罪名是跑不了了。”
沈越心中了然,看来这胡惟庸派人前来,不光是受了那小妾的枕边风,连军队都派过来,竟也是贪图那些火器,想要据为己有,估计他已察觉到朱元璋的不满,想要提前做些准备。
“吴将军来的正是时候,不光这沈越私制火器,这县令欧阳晨还助纣为虐,他二人怕是早就勾结在一起,生出谋反之心,还不快将他二人拿下,交朝廷问罪。”荀二见有了官兵撑腰,便张牙舞爪,吩咐手下就要上前锁拿二人。
“住手,公堂之上岂容你这狂妄之徒放肆!”暴喝传来,竟是一个青年人,鲜衣怒马立于大堂之外,
沈越抬头看去,见来人竟是骑马直闯衙门,黑亮的骏马上,一个年约十八九岁的年轻人飞身而下,见他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虽是孤身一人,却气宇轩昂,有万夫难敌之霸气。
门口的家丁兵士见他迈步直入,不自觉的让开道路。
荀二正在得意,突然被这年轻人打断,气急败坏的吼道,
“哪来的野小子,竟敢对你二爷这般无礼,看来你也是不想活了,敢阻拦胡府行事,今日不灭你满门怕是不晓得老子的厉害!”
正要转身抽刀,却一把被旁边的吴将军死死抓住胳膊,这吴将军早已没了刚才的威风,笑容僵硬,两股战战,哆哆嗦嗦的躬身屈膝,
“下官吴明拜见燕王殿下,小的是受中书省调令方才过来,不知殿下在此,还请您看在蓝将军的面子上,格外开恩。”
见吴明磕头如捣蒜一般,荀二惊得魂不附体,他虽对外人嚣张跋扈,但在胡府里却也上不得台面,平日见得都是些小官,哪想到在这偏远小县竟能遇见燕王这样的大人物。听传闻这燕王骁勇善战,皇上对他的喜爱不下于太子朱标,自己竟然说出要灭他满门,老天爷啊,他老子还不把自己给千刀万剐活煮了。
“殿下恕罪啊,小的有眼无珠,冒犯天颜,猪狗不如。”荀二爬到朱棣面前,一边狠抽自己耳光,痛哭求饶,心中懊悔不已,你好好的王爷不在京城呆着,跑这里来搅什么局,就算要来,好歹也该派个下人过来呀!
朱棣对他的求饶置若罔闻,笑着走到沈越面前,云淡风轻的说道,
“让沈兄弟受惊了,这些阿猫阿狗缺乏管教,你不要在意。”
沈越此时还未缓过神来,自己此来,本是想借机会,将暗中的锦衣卫引出,也好知彼知己,早作应对,却没想到引出这尊大神。
这燕王朱棣突然驾临,虽然对自己态度亲和,给人受宠若惊的错觉,但自己看来却感觉犹如当头一棒,远超之前的预估,自己还是轻敌了,没想到今天这场面却是个局中局。
“多谢殿下亲自前来相救,在下不过小小商人,何德何能。”沈越手脚无措,明朝的礼仪自己不甚了解,对于跪拜还不太适应。
朱棣一把扶住沈越,和声道,
“你我一见如故,不必多礼,现在不是京城,你年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