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灰沉的天空透不出一丝光亮,稀稀疏疏的雨线占据了黑暗的世界,我点亮一莹烛火,将亮金色的灯罩小心翼翼地安放好。冷飒飒的秋风将几日来盛会的喜悦彻底洗去,狂热的人们逐渐从酒中醒来,蹒跚着步入蓝月族为他们准备好的房间,蓝月族精心布置的房间。
我并没有关上窗户,两日前服下的梦魇之吻没日没夜地折磨着我的神经,将我脑中的一切意识烧成气体,然后融合,再灼烧······当我再次睁开眼时,从未觉得这个世界如此新奇,我的手,我的身体,即熟悉又陌生,口中吐出的火焰咒语从未如此清晰,我感到自己似乎又多了一个大脑,火焰再也逃不出我的掌控。
清冷的朔风冲进我宽大的房间,刻着狩狮图的石屏,朱红色的顶梁柱,精巧的工艺品······我从未住过如此好的房间,即使是坦格里斯公爵的房间也没有布置得如此细腻。我坐在根雕茶台前,手中蹿出一股火焰,准备为自己泡上一壶好茶。
一根细针从窗外发出,直接射穿了镀金的玻璃灯罩,火烛忽的一下熄灭了,一个黑衣人在一瞬间已经跃进了房中。
“谁?”我惊声道。这里是蓝月族的地盘,守卫也算的上森严,怎么还会有人闯入?心中惊疑,脚下却不疑迟,飞身跃上房梁,一道火舌喷出,黑衣人却转身躲到了顶梁柱的后面。
一股奇异的芳香扑面而来,我心中暗笑,收回火焰,房间顿时陷入黑暗,与外面广袤的黑夜融为一体,唯有呜呜的风声还在弹奏着雨之曲。
黑衣人猛然出手,我侧身避过鹰爪似得双手,小擒拿手施展开来,黑衣人回身招架,一双鬼外渗人。
闪电般地过了几招后我一掌推开了黑衣人:“别耍赖,齐娜小姐。”
齐娜的眼睛当然不是绿色的,那是喝了狼灵剂的效果,这种药剂能短时间提高人的敏捷与速度,还有一大好处便是能在黑暗中视物,是一些需要在黑暗中执行任务的刺客的不二选择。
“嘿嘿,难不成索尔阁下也能在黑暗中视物。”齐娜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依然是带着几分戏谑。
“我哪有齐娜小姐这般好东西。”我如实说道,但凡炼药师的魔法药剂,无不是价格昂贵,能用狼灵剂来胡闹的也就齐娜这样的大小姐才挥霍得起,我怎么平日里没事喝这些东西?
“那你是怎的认出我来了?”齐娜好奇道。
“咳咳。”我黑暗中不由得老脸一红,一时也想不出别的借口,只得回答道:“你的体香。”
齐娜似乎沉默了一会,用一种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戏谑的声音骂道:“呸,流氓。”
不等我答话,齐娜又攻了过来,我连忙竖起耳朵感知攻击的方位,脚下踏着麒麟步小心避开。
“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接下本姑娘几招。”齐娜低喝一声,家传临棉拳行云流水般施展开来,这临绵拳招式无不是双拳一左一右,一上一下的攻势。带得我刚刚摸索出来,忽的又变成猛攻一处,接着又是分击两处,实在是令人难以提防,黑暗中我又不能视物,全靠听力。一转眼身上已然中了好几记,幸而齐娜力道不大,但也少不了一番疼痛。
我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口中默念咒语,火镜立时出现在我与齐娜之间,隔着中间灼热的气流,我依然能看到黑衣齐娜露出的不满眼神。
“呸,又玩魔法,我还以为你刺客功夫不错呢。”
“哼,我是魔法师,又不是什么刺客。”
“哦?那你那晚跑去会同馆作甚?”
我心中暗暗叫苦,原来还是为了会同馆的事情,怪不得齐娜牛皮糖一样纠缠不休,看来蓝月一族确实重视欧文的到来。
“一些私事,你打听这么多干嘛。“我随便糊弄了一个借口,也不知道能不能过关。
齐娜哼了一声,暗道反正这几日就要开始进行“魔浴”了,也不怕我再做出什么事来。
我见她不说话,反问道:“齐娜小姐,你深更半夜跑到我的房间来,若是传出去,不怕别人笑话吗?”
齐娜从胡作非为,哪里怕我的恐吓:“哼,明明是你劫持本小姐的,你就不怕我喊非礼吗?”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一时间又找不出话来反驳了。
齐娜得胜后双掌齐出,激水咒冲进火镜之中,慢慢地浇灭了火焰。眨着一双狡黠的黑眼睛凑过来道:“我今儿告诉你一件好事,你别告诉别人。”
我心中提防,问道:“什么事?”
“西边厢房第三间独舍,有一个挂着葫芦的大胖光头,你认得不?”
我对齐娜说的人倒是有些印象,此人靠一身喷火功夫得到蓝月族的赏识,也被招了进来。
“认得,干嘛?”
“他那葫芦可有来头,是个精怪,专门用于炼丹。”
成了精的植物经常被叫做精怪,虽然也有人用驭兽师的方法驯服它们,可是精怪大都不如兽族,因而极为难见。
“他还是一个兽灵?”我问道。
“不。”齐娜摇摇头,“只是单纯那葫芦炼丹而已,他这炼丹可厉害了,只要不是完全相克的植物,都能一点点塞进葫芦里,葫芦则会把那些草药转化为丹药,你想想看,这炼出来的丹药是得有多恐怖。”
我点点头,如此说来,只要时间和草药足够,恐怕炼出一二品的宝丹也不在话下。
“你告诉我这些干嘛?”我想到齐娜平日的行为,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