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月闻言咯咯直笑,锦珠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瞧你笑得的那样,小心我一会告诉娘去。”
这丫头最近没少没康嬷嬷提点教导,心里对这个嬷嬷竟是比侯府教她们习武的师父还要害怕几分,闻言立时做出乖顺的模样,柔声禀道:“夫人,婢子因着好奇,所以就跟着此地的女孩子们,进去好几家人的帐篷里玩耍,婢子瞧着那些帐篷里的摆设都和您这里差不多,只是富人家里大多铺着兽皮,锦垫,而穷人家里只有毡布和毛皮。”
“婢子还好奇问她们,怎么连把像样的椅子都没有来着,她们说是椅子坐着舒服,可惜太大了,搬家的时候不好带,倒是毡布,毛皮这些,卷一卷都带走了,最是方便不过。”
“您听听,感情这地方不是她们家,压根就不在这里长住啊?”
蓝佳音这会对黑大王的不悦已经消得差不多了,脸上也不板着了,笑着给小姑娘解释,“戎狄人是以放牧为生,那里的水草丰盛,他们就赶着牛羊去那里,可以说是居无定所,是我想的不够周全,咱们常用的桌椅好用是好用,但还真是没有皮毛锦垫这些东西好携带。”
喜月听得入神,连连点头,锦珠笑着添了一句,“婢子也听人说,以前部族总是奔波是因为太穷了,如今这两年他们家大王会经营,部族上上下下都得了利,最近已经在打算,要找一块好地方,学着霍姆大王那样筑城呢。”
蓝佳音对着喜月手里捧着的圆镜照了照,见发髻整齐,吩咐锦珠道:“不要带玉冠,选条和衣裳同色的发带束上好了。”
说完,才又发表意见,“事情都有好坏两面,咱们大周世代都是定居故土,戎狄人则是四处游牧,咱们觉得好的,他们不一定适用,真想要安定下来,没有两三代人的功夫,我看是难。”
这边锦珠和喜月陪着蓝佳音说话解闷,主仆三人说的津津有味,那边康嬷嬷在亲手给她zuò_jī蛋面汤,顺便还让打下手的丫鬟切了一盘她们带的腌萝卜,又弄了个银芽鸡丝,清炒了个小白菜,烧的嫩嫩的豆腐里加了酱和糖,外带一笼豆腐皮双菇包子,一笼鸡蛋银丝包子,一碟子香酥葱花饼,早饭就算是做好了。
把精心烹制的饭菜用两个大食盒装好,康嬷嬷叮嘱青螺看好厨房,自己带着锦络,粉蝶和喜雯出了帐篷,出来一看,好么,帐篷外头站了十几二十个戎狄族的小姑娘,小小子。
个个都是垂涎欲滴的眼神,有那嘴馋的,甚至忍不住把手指头塞在嘴里咬,仿佛吃的就是那座帐篷里飘出来的美味一样。
康嬷嬷心善,又是个好佛之人,最是看不得这样可怜巴巴的小眼神,转身撩开门帘,喊了声,“金珠,去,把咱们早上给夫人做的小食拿出来,给外面的孩子们散了吃。”
蓝佳音一口气睡到了中午,因此给她准备的早饭一口都没吃,再热的话难免失了新鲜,干脆就。
康嬷嬷才往前走了十几步,就听到身后响起稚嫩的欢呼声,还参杂着戎狄语的道谢,康嬷嬷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笑吟吟的对锦络几人说,“小孩子么,谁不喜欢吃口甜的?”
“咱们家夫人,那打小吃面汤都要放糖呢,看看,孩子们多高兴啊?”
锦络含笑说了句,“妈妈心善,这些小孩子都是有福的。”
她自从烫伤留下伤疤后,便不爱出门了,总是在家留守的那一个,这次还是硬被蓝佳音带出来散心的,酷热炎炎,身边的人不是穿绡纱就是穿烟罗,唯独她还穿着软缎半臂,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
胳膊上那难看丑陋的烫伤,时刻都在提醒锦络,她是一个身躯残缺的可怜女子,伤心之余,锦络默默的做了决定,她打算等小主子一诞生,就去夫人跟前明说自己要自梳,以后就一心的照顾好小主子,给小主子做个管事妈妈,后半辈子的依靠也就有了。
比起嫁人后被夫家诟病,还不如用双手和忠心,换一份对等的尊严来的体面。
锦络那里知道,蓝佳音托沐凌炫给她相看的良人,其实就在此番随行的将士里,此人名叫高勇,是个从八品的前锋校,末流的武职小官一名。
此人本身是个孤儿,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实打实的孤身一人,是个吃百家饭长大的小伙子,一身的力气,投军后又特别的能吃苦,辛苦练得一身好武艺,不过三五年的功夫,就从无名小兵升到了从八品的武官,骨子里有一股子拼劲儿。
高勇从不溜须拍马,也不投机取巧,总是踏实本分的完成自己的任务,老实的作风被不少人笑话过,可沐凌炫就是讨厌油滑之人,对高勇这种反而很是欣赏。
后来蓝佳音让他帮着身边大丫鬟锦络寻个夫君,又明说了锦络的不足之处。
沐凌炫左思右想,觉着高勇是个没有家人的光棍汉,搁到旁人身上,怕是要嫌他家世单薄,无人帮扶,可搁到锦络身上,却是意味着没人会挑锦络的毛病。
而高勇本人虽是个武夫,可人家做事从来都是有头有尾,是个有担当的男子汉,想来只要他认准了锦络,喜欢上锦络,就会一辈子对人好,断不会因着锦络胳膊上的烧伤而心生嫌弃的。
蓝佳音得知高勇这个人选后,第一时间亲自将人探看一番,这回出游,更是一路上都在留意高勇的动向。
觉着这人长相虽然中等,但身材魁梧,人品端正,自己的锦络虽然面容姣好,可惜胳膊上有伤,两相抵消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