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丹雯闻言,风目大睁,一脸的不可思议,她看得出来,要是自己再说不去,李维博真会随便找个妈妈去的左相府。
要是那样的话,蓝佳音以后还怎么在京城立足?
要是个心眼小的,怕不得投环自尽去?
一念及此,她再不敢说不去的话了,只能无奈点头,真心觉得慎得慌,这样凉薄决绝的李维博着实太过陌生,好像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莫名的让人心慌。
大约看到妻子的脸色不好,李维博也觉得自己有些沉不住气,太急切了些。
少时上了马车,他又软语对妻子解释,“你也别觉得心里不痛快,实在是时间紧迫,圣上口谕,明日就让大理寺审问左相与废燕王勾结一案,要是等结了案再来,是不是更不妥些?”
其实他是怕崇北侯那边收到的消息晚了,明天赶不及在开审前,去圣驾前求情,良机难求,怎可轻易放过?
一见夫君态度放的柔软,方丹雯只觉的一股子委屈涌上,红着眼道:“也不是不痛快,只是蓝左相有没有和燕王勾结,尚是两说,万一蓝左相是清白的,那咱们这般折腾,岂不是枉做小人?”
李维博轻嗤一声,“他既然好不容易进去了,别人又怎会让他囫囵吞的出来?”
“我的好雯雯,为夫也不瞒你,蓝家这次是栽定了,能顺道把崇北侯府拖下水更好,现在那老泥鳅硬忍住了不出声,看得人着急。”
“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他狠狠的吐上一口血,按耐不住的蹦出来,帮女儿女婿说话,这样,上面的才好行事啊。”
明明马车里被炭盆烘的暖和,可方丹雯却觉得全身发冷,“我猜的果然没错,是蓝家和柳家太不识时务,都这会了,还不肯站队,怕是几位王爷都看他们不顺眼呢。”
“这要是联合起来整治他们,可不是必败无疑?”
“以蓝家和柳家的实力,对上一家就有的受,要是一对三......”
方丹雯虽是自己臆想,但其实还猜的蛮准的,前世里没有蓝佳音插手其中,崇北侯可不是关心则乱?
最后面对三王的碾压,蓝家破败,崇北侯府被罢爵,原本担当重任的子弟,全被都被贬官回家。
原本炙手可热的公侯之家,生生成了一个二流的将军府,真是可悲。
“你知道燕王为什么败的这么快?这么彻底?”为了让妻子提起精神,把事情顺顺利利的办妥当,李维博决定告诉妻子一个秘密。
方丹雯从跑神中惊醒,极为配合的摇了摇头。
李维博凑近妻子,小声道:“镇统都督,九千龙护卫。”
方丹雯瞬间明白了这短短几个字的含义,一双美目瞪得老大,里面清晰的倒映着自家夫君得意的浅笑。
马车缓缓停下,方丹雯跟着夫君下了马车,措不及防的,看到了满目的素白,脱口讶道,“这是怎么了?是谁没了?”
李维博显然没料到如此局面,蹙着眉头腹诽,“诚王那边的动作还真够快的,不过半天功夫,就把蓝家折腾了个不轻,就是不知道,死的是前段时间中风的老太爷,还是不大爱出门的老夫人?”
眼看着这就慢了人一步,他心里大觉不舒服,径直往大门口行去,罗春国这会早就已经和白统领交接完毕,他一听是五小姐未来大伯一家,满以为是来吊唁蓝老夫人的。
顿觉安信侯府还算是有情有义,对待李维博的态度也十分友善,当下就答应让方丹雯进去,但不能停留太久。
“什么!是蓝老夫人去了?”方丹雯大叹祸不单行,赶紧让人火速去备吊唁用的贡品香火。
这会唯一能让她觉得还好的,就是她身上穿的颇为素净,玉色绣白玉兰的斗篷,珍珠白的锦袄,不至于大红大绿的碍人眼。
夫妻俩大眼瞪小眼,等下人气喘吁吁的带着东西回来,方丹雯这才亦步亦趋的进了大门。
这一挪步子,才惊觉,脚都冻僵了......
可见她的心思得有多沉重。
外面看守的换了一茬子人,蓝老夫人的灵堂,也终于可以安置到它原本该安置的地方——外院宏安堂。
方丹雯是第二家来客,第一家不用问,正是崇北侯府。
柳简正出于各方面的考量未到,柳泽星在宫里当差不能擅自离职,充北侯夫人就和大儿媳妇一起过来吊唁,这孙子辈里,只要是在京的,倒是全都到了个齐全。
对亲家的重视之意,由此可见一斑。
蓝大夫人见安信侯夫人没来,心里略有不满,不过好歹派了长媳过来,还这么及时,这个亲家也算是合格了,前段时间想要退婚的心思,在这一刻真的淡了不少。
不过,她的欣慰并没有保持太久,方丹雯上过香,堪堪饮过半盏茶,便提出要单独和蓝大夫人说几句话。
不是方丹雯沉不住气,实在是她如坐针毡,呆在蓝老夫人的灵堂,全身上下都觉得不舒服,就想着赶紧把公婆,夫君交代的事情办完,也好从这个尴尬的地方走出去。
方丹雯的措辞尽可能的婉转,用词尽力的柔和,但再怎么婉转柔和,也掩盖不了真正的事实!
蓝大夫人面上风淡云清,抬手想要端茶来用,却听着咯噔,咯噔响,却是杯盏和杯托撞的叮当响,这手都不当家了。
方丹雯心里一酸,“可怜当娘的一片心啊。”
柔声劝道,“蓝大夫人,二弟对音姐儿甚为喜欢,定会护着她的,再说,能离了这险境总是妥当些,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