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三月,风和日丽,天朗气清。
一辆双辕马车从树林中驶过,马车前的暗青色帘子是由上等苏州锦缎织就,驾车的马夫衣着也甚是光鲜,明眼人一瞧,便知坐在里面的人必定身份贵重。
顾云恒正坐在车厢内,与沈兰泽闲聊,此时,只听得车夫惊呼道“王爷,有刺客”
说时迟,那时快,几个蒙面黑衣人从树上一跃而下,手持利剑,朝马车冲了过来。
顾云恒早掀起了帘子,见此情景,由不得多想,急忙抽出腰间所带的七星宝剑,跳下车和黑衣人厮打起来。沈兰泽因不会武功,只好躲在车厢一角,不敢做声。
可巧,相隔不远的地方,苏锦春正和柳晓倩在溪边捕鱼,听到有打斗的声音,又听得仿佛有人在喊救命,便循声赶了过来。
顾云恒正与一群黑衣人厮打,有一个黑衣人趁其不备,持剑向顾云恒背后刺去,却被一颗石子弹中手背,劲道之大,使黑衣人有些吃痛,手也颤了一下,那柄剑顺势落到地上。
偷袭的黑衣人抬头一瞧,却是两个姑娘正怒视着他,正待拾起剑来,却不料苏锦春疾跑几步,腾空跃起,一脚将他踹到,一脚将剑勾了起来,拿在手中,转身便向那几个黑衣人展开了攻势。
此时,柳晓倩也夺了一人的剑在手,与苏锦春并肩作战,不过几个回合的工夫,那几个黑衣人便被打倒在地,其中一个黑衣人喊了一声“快走”,几人连忙爬起来,落荒而逃。
等到黑衣人走远,苏锦春拍了拍身上沾着的些微尘土,抬眼看见顾云恒,便问:“你没事吧,受伤没有?”
顾云恒连忙向苏锦春行了一礼,温和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我并无大碍,方才看姑娘身手了得,应该不是寻常人家的小姐,敢问姑娘芳名,家住何方,待我回府后,必带重礼登门拜谢。”
苏锦春摆了摆手,大大咧咧地说:“不用了,但凡是龙门镖局的人,路见不平,都会拨刀相助的。”
此时,沈兰泽也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上来就自报家门道:“多谢二位姑娘相救,我叫沈兰泽,家父官拜太傅。他是顾云恒,虽说有个王爷的虚名,却偏偏喜欢查案,现任大理寺卿,”
柳晓倩闻言,连忙向顾云恒行了一礼,方道:“原来是安王爷,民女方才不知,还望安王见谅。民女名唤柳晓倩,家父是龙门镖局的总镖头,这位是龙门镖局的大小姐,苏锦春。”
柳晓倩话音刚落,苏锦春就迫不及待的上前道:“原来你就是顾云恒啊,真是太好了,我这人啊,特别喜欢打抱不平,伸张正义,不如我跟着你,我帮你查案破案,怎么样?”
顾云恒略略皱眉,婉拒道:“苏姑娘有这份心,自然是好事,只是查案破案,免不得太过思虑,而且若是遇到凶杀案,还要接触死尸,倘或碰上盗贼,更是时刻都有危险,你一个姑娘家,实在是不太合适。”
苏锦春白了顾云恒一眼,大笑道:“王爷,你也太小瞧我了,我是谁,我是堂堂龙门镖局的大小姐,自幼习得一身武艺,还跟着柳总镖头走过镖,盗贼见得多了,我怕这个?不说别的,就说刚才,若不是我挺身而出,你的小命早就没了。”
柳晓倩盈盈笑道:“锦春一向牙尖嘴利,冒犯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苏锦春瞥了柳晓倩一眼,哼了一声,又道:“堂堂一个王爷,出门在外,身边竟然连个能保护自己的人都没有。”一转头望见沈兰泽,轻笑道:“带出来的人,草,中看不中用的货。”
顾云恒听闻此言,有些尴尬,咳了两声,方道:“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多谢二位姑娘,改日一定登门拜访。”
苏锦春嗯了一声,眼珠转了转,又道:“我看你身边缺个得力的护卫,不如我从镖局选一个武艺高强之人,让他来保护你,你觉得怎么样?”
顾云恒本欲拒绝,只见沈兰泽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以目示意他同意此事。顾云恒一时摸不清沈兰泽的意图,便点头同意了。
等到马车走远,苏锦春突然想起溪边还放着半篓鱼,见柳晓倩盯着马车的方向看,便拍了拍柳晓倩的肩膀,笑道:“人都走远了,你还看什么呢,你要是想他们,明天去他们府上找他们,不就行了,干吗眼巴巴的盯着人家的车辙子看。”
柳晓倩轻捶了苏锦春一拳,嗔道:“你说什么呢,我一个姑娘家,哪有上赶着去找男人的道理。再说了,我不过是出了一回神,哪有盯着人家的车辙子看。”
苏锦春生性活泼开朗,听了这话,也不在意,随口道:“不说这个了,走,我们去溪边拿上鱼篓回家。我还有事要跟爹说呢。”
安王府。
顾云恒与沈兰泽相对而坐,各自喝了杯茶。沈兰泽神色肃然的问道:“云恒,今天这事,你怎么看?我冷眼瞧着,那几个黑衣人身手不凡,而且不像寻常盗贼,似是专为杀你而来,你平日里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顾云恒瞥了沈兰泽一眼,却是一派云淡风轻的表情,微笑道:“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连你都能看出来的事,我还能看不出来?不过也是奇了,我与黑衣人打斗的时候,你不是缩在车厢里,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吗,怎么现在倒是振振有词?”
沈兰泽直视着顾云恒,大声道:“那个黄毛丫头嘲笑我也就算了,我不跟女子一般见识,现在连你也嘲笑我,我又没学过武功,一点拳脚功夫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