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娘的狗屁!”吴屠户歪着嘴,吐了他一脸吐沫,“爷爷我威风的时候,你这厮也不知道在那个男人的子孙袋里晃荡着呢,居然还轮到你来教训我!”他说着便往蒲扇似的大手上吐了两口吐沫,撸了撸袖子,恶狠狠地就要跟文松拼命。
文松微微弯下身子,一腿后撤,做出了防备的姿势,狼一样狠厉的眼神在他身上致命点不断逡巡着。
“够了!你们两个都给我住手!”文仁义被气得脸通红,他跺着脚道:“你们两个还嫌不够丢人嘛!”
他的视线率先对上吴屠户,毫不客气指责道:“吴屠户你把你那些个小心眼收一收。”接着便又对文松放缓了语气道:“文松你也是……你也多该为你娘想一想嘛,她一个寡妇拉扯两个孩子多么不容易。”
吴屠户与文松对视了一眼,双双扭过了头,吴屠户哼哧了一声,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文松则默默攥紧了拳头。
见这两人听进去了自己的话,文仁义这才松了口气,威严地环视了众人一圈,淡淡道:“今日之事就此作罢,明日大家还都要下农活,就不要都杵在这里了,散了,散了。”
众人面面相觑,却因为族长一向在村子里德高望重,故而不敢说出什么反对意见,便三三两两朝着不远处灯火朦胧村子回去了,只有文松还留在原地没动,仍旧是以一副保护者的姿态立在孟湘身前,警惕地瞪着吴屠户。
吴屠户不忿地啐道:“呸,一块烂肉而已,你以为爷爷我还稀罕啊!”说罢,便抱着胸佝偻着腰小步快趋往村里跑去,还时不时回头看看,生怕文松在背后偷袭他似的。
等无关的人都散光了,文仁义的视线在孟湘身上停留了一下,才道:“还是文松你护着九娘回去吧,村里小辈就属你最守礼数,唉,十七娘生了个好儿子啊。”
初听到十七娘的称呼文松还愣了一下,而后才反应过来他叫的是自己的娘亲,可是村里面的人大多称呼他娘为“文寡妇”和“文松娘”,哪里还有人记得娘刚从别村嫁来时的名字。
文松恭顺地垂着眉眼,没有说话,不过因为他一贯是一副噘嘴葫芦样,所以文仁义也并未有什么不满,他越看文松越满意,眼中透着一股子慈祥劲儿,直恨自己没生个姑娘,也不知道这出色的小伙子将来要便宜了哪儿家的姑娘,再一想到自家那几个糟心儿子,他便忍不住叹气,一步一摇头地往村子里走去了。
文松等了一会儿,才怅然地叹了口气,蹲下身子就要去背孟湘,可刚刚背过身子就被人从背后按住了肩膀,他身上的肌肉陡然僵住,单薄的粗布贴在身上,勾勒出他的宽肩窄腰,看上去别有一番雄性魅力。
“谢谢你啦。”她娇美的声音伴随着香风吹进了他的耳朵里,只让他半边身子都酥麻了。
“你……你刚刚是怎么回事儿?”他磕磕巴巴地询问。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背后的美人儿带着笑意轻声道:“我才不告诉你呢。”
那又娇又嗔的话语激的他心里一股火就往外冒,原来的孟九娘虽生的一副妖娆样子,可整个人就像是面团一样,由得人揉搓,而今日的九娘仿佛换了一个芯子,更像是山妖狐狸精变成的,由里到外都熟透了。
孟湘看了一眼那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对自己已经脱离险境而松了一口气,可这具身体上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之前,她从孟九娘的记忆找到了西渠县的人都尊奉祭拜桃花神母这个风俗,又见那位族长对要将她沉河这件事有所反悔,便设下此计,让族长有借口放了她,又将文丢子摔死一事的锅甩掉。什么桃花神母,什么有缘人不过是她信口胡诌罢了,她之前在舞台上表演的时候往往要揣摩所要表演人物的心境,这样才能跳出打动人心的舞蹈,此番做戏便顺手用了之前表演时的经验,看来效果还不错。
孟湘用这具身体跳了跳,虽然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可是能够重新拥有双腿自由走动,已经让她足够兴奋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等文松一抬眼,就见到她正以一种轻盈的步态朝前走去,双臂弯曲成不同角度,他虽然看不懂,却感觉她好美,天上的乌云散了,月光洒落在她的身上,她就像从天上而来,整个人都在微微发光。
她就像个仙女一样……这么一想,文松就越发的自惭形愧了,要怎么才能留住她啊,难道真像话本中说的那样,趁仙女沐浴之时偷偷拿走她的衣服?
“啪——”响亮的巴掌声从背后传来,孟湘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边走边用上了各种舞蹈步。此前,被渔网拖着走的时候,她的鞋袜都被蹭掉了,□□的双脚被石子划出一道道或长或短的伤口,可是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用□□的双脚踩过带着露水的草叶、柔软湿润的泥土。
对于舞者来说双脚是最容易受伤的,每一个出色的舞者都有一双伤痕累累的脚,舞台上一小时的美丽,是舞台下数十年的磨砺,观众看不到美丽外衣下流血流脓的伤口,在舞台上,即便伤口疼的像是站在刀尖上起舞,她们依旧能让自己身体做出最柔软的动作。依旧绽放如花。
“你……你受伤了,慢着些。”文松从她背后赶了上来,脸上还带着一个好笑的巴掌印,他伸出手却又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