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模糊糊闭上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被肚子里那家伙踢了一脚似的。
因为有了先前的经验,我倒不怎么吃惊。
可是身后那人就跟疯了似的,一下子坐起来跪在床上,摇晃着我的肩膀:“江别忆,江别忆,他动了,他动了,你感受到了吗?”
我迷迷糊糊翻白眼:“你瞎激动什么,又不是你的孩子。”
本来想用这句话来膈应他的,谁知道他好像没听到似的,弯腰把头凑过来,把耳朵贴在我小腹上,语气里全是欢喜:“你说,他是不是感应到我在跟他交流,所以才回应我?”
他现在看起来就跟个孩子似的,我一阵一阵的心酸,揉了揉眼睛:“烦不烦,别吵我睡觉。”
看我有点不耐烦了,盖聂小心翼翼躺下来,拽着我翻个身,把我抱在他怀里。
“别动。”他的声音沙哑着,像是极力隐忍着什么,“别动,江别忆,我就是抱一抱你。”
这么一挣扎,我的睡衣领口不知何时往下滑下去,里面的部分露出来。
而自从怀孕后,除了腹部长了一些肉,最明显的,就属胸部了。
所以当我看到盖聂的目光聚集在那里,而那目光里明显有着什么东西的时候,我吓得拉过被子护住自己:“臭流氓,看什么看?”
他目光深邃起来,一把掀开被子,语气还真的像个流氓:“江别忆,你身上我哪里没看过没摸过,装什么纯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为了郑怀远守身如玉呢?”
没想到他又说出这种话来,我气得浑身颤抖着,上下牙齿快要咬碎了,才冷笑:“是啊,我就是要为了他守身如玉。盖聂,你不是说我和他是奸夫淫妇么,你不是说这孩子是孽种么?既然如此,我更得跟郑怀远好好过,不然岂不是叫你失望?”
我们俩像是各据一端的敌手,抓着被子,谁也不松手。
然后他的目光往我衣服里面看了看,唇角勾了勾:“嗯,郑家把你养得不错,确实是大了,手感应该不错。”
话是这么说,可是随着话音落下,他的手就毫无预兆伸进来,准确无误地握住一个点。
我闷哼一声,一巴掌打在他手上:“你滚!”
他摁着我,我们俩一起倒在枕头上。
他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还在我衣服里面,然后他笑起来:“江别忆,你很清楚,对我,你也就只能耍耍嘴皮子,除此之外你什么也做不了。”
是吗,我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吗?
以前老江老是说我牙口不错,没想到还真能派上用场。
很久很久之后,盖聂终于松开我,他握住那只被我咬得血肉模糊的手,恶狠狠瞪着我:“江别忆,郑家是不是把你当狗养来着,怎么逮谁咬谁?”
我吐一口唾沫,把口腔里的血腥味全吐出来,这才缓缓道:“没咬死你,算你命大。识相点的话就赶快滚,我的耐心快用完了。”
他从鼻腔里哼出轻蔑加讽刺的一声,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刺激到了,他索性松开手,像猎人看猎物似的看着我:“江别忆,你以为你赢了么?我说过的,我要看你如何生不如死。”
我想起那天在医院的话,他好像是这么说过的,说不会放过我,说要看我生不如死。
我撇撇嘴:“盖聂,你我心知肚明我跟郑怀远、我跟郑家是怎么回事?那天郑怀远说我活该,听起来不好听,其实有道理。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抱有幻想自己对你来说是特别的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怎么能长久呢?不过真是难为你了,在我身边装了那么久,装你爱我在乎我,装你特别特别想要当爸爸。要不是那天在立春看见那一幕,我都不敢相信,原来你是那样的人。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反思,我们的婚姻走到这一步,其实我也有错。我错就错在,不该爱上你。不过你放心,很快我就不爱你了。虽然我还是很难过,但是衷心恭喜你跟巩音殊,你们挺配的。”
我都没想到再见面的时候,我可以这么淡定地说出这一番话来。
就好像一度我以为离开他我就会死,其实也没有。
盖聂的眉眼闪烁着,目光锁着我:“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话,祝福我?”
我点点头:“是啊,祝福你,放过彼此。”
他突然发怒,一拳打在床上,力气太大,震得我感觉自己跳起来老高。
“谁他妈需要你的祝福。”
我越发坦然:“盖聂,不管你需不需要,我们之间,都是过去式了。说实话我真的不想跟你有任何牵扯,因为一旦想起来那些过往,总是提醒着我,我犯了多么愚蠢的一个错误。不过还好,这一切总会过去。”
他突然凑过来,我根本来不及躲闪,只感觉他像吸血鬼似的扑过来,在我脖子上重重咬一口。
我疼得叫起来,作势要掀开他。
他却有先见之明,率先跳下床,指着我,嘴唇嗫嚅了几下,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走了。
我呆呆地坐在床边,像是身体被掏空了似的,有很大很大的风从外面灌进来,整个人都好冷。
我拉被子裹住自己,过了很久很久,才倒在床上,任由眼泪横流。
第二天郑龙就带我回乡下去看奶奶,我们先坐飞机到康城,稍作停留,就起程回乡下。
郑怀远因为有事情要处理,答应三天后到乡下跟我们会和。
回去的路上,每隔半小时郑龙就叫司机停车一次,然后让我呼吸呼吸新鲜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