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慌失措的想要把阿笙拥进怀里,他怕她不见了,他怕她不要他了,而他也真的蹲下身,从后面把阿笙紧紧的抱住,带着绝望的力量,他把头埋进阿笙的脖子里,眼泪顺着阿笙的脖子低到地面上。
他们无声的相拥,紧密的留不下一丝空间,只是他们朝着的不是彼此的方向。他们的眼神看去像两个走到了绝路,迷茫的,绝望的孩子。
阿笙带着疲惫放弃的心情,无动于衷的任由陆黎川抱着,很久以后她缓过来劲来了,无力的对陆黎川说:“陆黎川,我累的很,我们算了吧,要不这次回青城之后,你就回江城去吧,我是真的没有力气了。”
“我的身体现在越来越不好了,陆黎川实话跟你说,我现在很多时候都会呕出血来,只是我一直忍着,也觉得没有必要对你说,现在我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话也说到了这个份上,我确定也是没有必要再向你隐瞒什么了。”
阿笙冷静的口气,阿笙如在说着别人的事情一般,惨烈的事情被她用一种平和冷静的语言表达出来,但她这样比歇斯底里的控诉更能感染人,陆黎川觉得阿笙终于最后在他的心脏处捅进去了一把刀,然后把她搅的稀烂。
就是陆黎川冷汗淋漓的时候,阿笙伸手推开了他,站起来,慢慢的走了出去。
阿笙走的很慢,机械的迈动着脚步,脚步下虚浮,路灯把她的影子拉的长长的,单薄而孤独,她走出去一段距离陆黎川才忽然缓过神来,踉跄着脚步跟了上去。
巨大的悲伤攒捏着他的心脏,疼痛中他从嗓子里挤出带着哽咽的腔调对前方的阿笙喊着说:“阿笙,对不起,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你不等我了,你别不要我。”
陆黎川是真正的哭了,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他此生最狼狈最真实的样貌。
阿笙始终没有回头,他最后终于知道追上去也无望,绝望的靠在一盏路灯下,呜咽出声。
阿笙没有停下脚步的往前走着,陆黎川看不见的正面,脸上爬满了泪水,那声“阿笙,对不起”,她听见的瞬间,泪水夺眶而出,太多的情绪喷涌而出,而她付出了整个青春,终于这个男人跟她说了一声“对不起”。
阿笙的眼泪流的汹涌,她压抑着声音无声的哭泣着,最后她越走越远,浑身抽搐着,两只手臂在剧烈的颤抖,就在她以为要控制不住自己就要奔溃的时候。
前面的道路出现了一个转弯,转过弯道,路灯下江暮成默默站在那里,静静守候着她从那个转角处走出来。
阿笙扭曲着面孔一脸涕泪交加,摊着两只手臂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走到江暮成面前,江暮成默默的守着她走过来,然后什么也没有说轻轻的把她带进怀里。
阿笙终于放声大哭。
阿笙很想对江暮成说:“江暮成,江暮成,你听见了吗?他跟我说对不起了。”可她哥声带被哭声霸占住,她说不出来。
江暮成轻拥着阿笙,目视着她身后幽暗的巷子,他能如此真实的感觉到阿笙那充斥着整个身体的委屈,悲哀,他也是同样的失去了语言。
哭了很久,阿笙才慢慢从江暮成怀里抬起头来,“江暮成,你……你怎么在这里?”
她有些抽搐,过大悲伤情绪让她有些承受不了,好半天都没有缓过神。
“我本来打算来找你好好道个别的,结果去你家里发现你们都不在,然后就过来走走,没想到你也在这里。”江暮成说着有些爱怜的摸摸阿笙的头顶。
他很心疼阿笙,但是他同时也明白了一个事实,那就是陆黎川和阿笙之间没有其他人,不管怎么样,他始终也是一个局外人。
“江暮成,不好意思,让你看见这样,那我就先回去了。”阿笙情绪也有些慢慢平复下来,但还是有些抽抽搭搭。
“我送你回去吧,都这么晚了,你回去我也不放心,好了,也别哭了,什么都会过去的,你要记住,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一直在你回头就能看见的地方,如果你有天真的累了,或者说是陆黎川真的太混蛋了,嗯,当然我知道他现在已经很混蛋了。”
“只要你愿意,我都会带你走,你要记住,我会等你,等到那一天,阿笙,今天中午的话我不是随便说说的,我说过的话都是会做到的。”
“阿笙,你是个好姑娘,所以你值得更好的,不要把自己想的太不堪了,其实你真的很好,真的。所以好姑娘才会被温柔相待,陆黎川他不值得你这样去伤害自己。”
江暮成不知道阿笙这个时候能不能听进去自己说的话,但是他知道有些事情如果不说,可能今后就真的没有机会再说了。
他不想错过,也不想自己今后后悔,或许在这个场合不适合说这样的话,但是他还是说了,他喜欢阿笙,他不想再看见阿笙伤心。
“江暮成,我想回去了。”阿笙也不想去回应江暮成这个事情。
一开始她是觉得江暮成对她也不过一时的好奇而已,但是没想到他会真的这么做,她很感激,但也仅限于感激而已。
“好,我送你回去,不准再哭了啊。”江暮成知道阿笙是故意在逃避这个话题。
江暮成送阿笙到了门口,“阿笙啊,我就不送你进去了,明天早上也不再送你了,你自己一个人好好照顾自己,记住我刚刚说的话。”
接着他又继续说:“不准哭鼻子了啊,江暮成会一直等着你的,后悔了就来找哥。”
阿笙抱抱江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