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想说,我问不问都没关系,如果你不想说,就算我问了,也没用”
向晚的逻辑很简单,但却很缜密,薄巡笑了笑,双手搭上她的肩,说了一句别有意图的话:“天亮之后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她不明白薄巡突然冒出这个想法意味着什么,听不出他有多么的想解释刚刚那个电话,又或者说,天亮之后要去的地方跟这通电话存在着某些关联?
“去了你就知道”薄巡留下悬念,搂着她的肩膀进了卧室。
天亮的概念也不过是闭眼之后睁眼之间,一路上向晚都保持沉默,她不曾开口询问薄巡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因为马上要揭晓的答案,向晚觉得没有必要再问。
当车子熄火停下的时候,向晚心头才升起一阵疑惑,这栋别墅,是她不知道的地方,未下车之前向晚不解的看着薄巡。
“下车吧”薄巡轻柔提醒,顺势解开她的安全带。
下了车,一路随着薄巡进了别墅,这里空荡一片,连最基本的家具设置都没有,这些不是最主要,重要的是,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药水味,还有消毒水,二者混合的气味,让向晚错愕的以为自己到了医院。
一路到了楼上其中一个房间外,薄巡停下脚步,看着向晚建议道:“我觉得你可以再外等一会”
“为什么?”既然来了,为什么要让她等?
“或许你应该采纳我的建议”薄巡不作多余的解释,只是觉得接下来的事情,向晚不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接受,因为是人类是情感动物,遇到事情时,很容易情绪失控,失去判断力。
既然如此,向晚只好点头,薄巡进门之后没有上锁,而是特意留着缝隙。
门外,向晚清晰的听见女人的声音:“你来了”从这个女人的口气中,料定对方等了薄巡很久,而且,对他是颇为想念。
但是向晚没有多想,只是静静的听下去,她相信薄巡跟这个女人没有个人感情纠葛。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薄巡关切的问。
“还好,只是我的腿什么时候能恢复?”
“需要时间”
“我不会永远站不起来吧?”
“不会”
“那就好,我可不想像我姐一样在轮椅坐了二十年”
薄巡听完,转眼看了眼门口。
而门外,向晚觉得有种如雷轰顶的感觉,就连身体也逐渐偏向僵硬,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里面那个女人好似就是……方若,但转眼她有否定了如此荒谬的猜论,不会的,方若已经死了,在六年前明明已经死了,不可能。
向晚迫使自己继续冷静下来,其实她很想破门而入询问究竟,但是,她却又心生胆怯,如果真的是方若,那么她该说什么?她没有想过老天会给她如此的‘惊喜’以至于她欣喜若狂到无法接受。
如果换做他人,一定会第一时间冲进去,然后抱住她,痛哭一番,但是向晚没有这么做,她的大脑已经无法支配她想要做的动作。
不久,门扉便朝里拉开,前来开门的是薄巡,向晚神若游离的看了眼薄巡,然后机械将视线落在那个女人身上,但她看见的却是另一张脸,另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赵允儿没想到向晚会在门外,她猜想一定是薄巡可以安排的,所以在见到向晚那一刻,她无疑十分的惊讶,微启的唇张了张又合了起来,内心澎湃的和向晚对视着。
突如其来的状况本来就让向晚一时无法接受,何况还是一张陌生的脸,向晚万万没想到,就在她迈开脚步准备进入房间时,她的脚步又突改方向转身大步离开。
向晚一路来到阳台,双手撑上栏杆,她的双腿在发软,还有种想哭的冲动。
“向晚”薄巡来到她身后,双手搭上她的肩。
“方若的事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如若不然,他不会计划这一次的见面,但她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要一直隐瞒?要不是昨夜的电话,他是不是会打算一直这样隐瞒下去?
“是”薄巡放下手臂,平静的回答。
这样直接诚实的答案对向晚来说是在往伤口撒盐,她的情绪瞬间被抵触到了巅峰,转身略有激动的问:“既然这样,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如果她知道方若没有死,她就不会痛苦这么久,她不能理解薄巡这么做的原因。
“其实六年的时间有很多事情都已经改变,例如方若,她没有了以前那张脸,没有了以前的身份,还有其他你意想不到的改变”例如,吸毒,这一定是一个让向晚崩溃的消息,所以他不敢贸然的告诉方若还活着的消息,于是他自作主张的寻找恰当的时机,将这一切慢慢揭晓。
“可她再怎么变也是我妹妹,我不会因为她换了一张脸就否认跟她的关系”
“我知道”
“你不知道!”向晚抑制不住的提高了声浪,红着眼怒视着薄巡:“你不知道她的死是我一生的痛,我很内疚没有照顾好她,如果我知道她还活着,我就不会……”不会恨你那么久。
激动之后,向晚浑身酥软的靠上身后的栏杆,将全身的重量都寄托了上去,她痛苦的捂着脸,然后顺势擦去了眼泪。
现在她不得不怀疑,当初自己调查赵允儿时,音信全无,也许是出自薄巡的手笔,或者在丰阳市能够一手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