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向晚的疑心有些动摇,正在确信她说的话。
“我想喝水,你能不能去帮我打点”秦离转移话题。
“好”向晚拎过热水壶,出了病房,而此时两位医生一前一后的进了病房,向晚本想一走了之,但是深思熟虑中她却折回脚步,悄悄在门外停了下来,侧耳倾听屋内的动静。
“癌细胞比预想的扩散的还要快,你必须马上接受手术,要不然你随时有危险”其中一个带着眼睛医生开口告知她的病情。
秦离对于这番话,并没有多大的动容,最近自己发病率太过平常,她已经知道时日不多,可她并没有接受手术的意思。
“那如果做完手术的话,我可以再活多久?”秦离安静的问。
医生有些犹豫,推了推眼镜,有些为难的开口:“手术如果顺利的话,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秦离沉默了下去,好久才姗姗回答:“我知道了医生,我会考虑的”
医生点点头,两人相继离去。
一个月?秦离不禁苦笑,立马擦干刚落下的眼泪,而这时向晚走了进来。
秦离收拾起悲伤落寞的情绪,笑到:“这么快就好了”说完拿过杯子,示意自己渴的不行。
向晚看着她,霎时红了眼眶,见她情绪不对,秦离的神经即刻绷紧了起来,小心翼翼的问:“你怎么了?”
“为什么从一开始就没有接受手术?”向晚的口气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心痛,直到现在她还是不敢相信在门外听到的会是真的。
秦离脸上的表情不复存在,痴傻的看着她。
向晚坐在她身边,抓住她的手:“接受手术好不好?再不做就来不急了”
秦离摇摇头:“没有用的,我不想死在手术台上”而且医生也说了,手术顺利她就有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不顺利呢?她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她还有好多事没做,不想留有遗憾。
“可你不做手术,你连一个月的时间……”向晚逐渐激动,但是,她说不下去,她无法面对一个活鲜的生命会随时离自己而去。
“在这六年里,我试过很多种方式,用过的药,没用过的药,我都尝试过,可是没有用,我累了,也倦了,所以向晚,我希望在最后的时间里,能够呼吸外面的空气,感受外面的阳光,不想待在医院”
查出病因时,医生就已经告知是胃癌晚期,那时她已经怀孕四个月了,如果要接受治疗就必须拿掉这个孩子,但是他已经成型,有了心跳,有了呼吸,还有胎动,她不忍心活生生的扼杀一个还未来世的生命,还是她的孩子,她已经习惯了与他血肉相连。
她放弃了治疗,生下了孩子,而她的病情已经逐渐恶化,就连医生也束手无策,能坚持六年,她觉得已经是上天的眷顾,但是有时,她也很怕,睡去之后,再也醒不过来。
“不,你不能这么想,你要相信,我们会有奇迹”向晚不想她就这么自暴自弃“你还有堂堂,堂堂不能没有你,他还那么小”
“这些年我不敢把堂堂留在身边,就是怕自己有天撑不住,我这样的身体怎么能给他很好的生活,所以我把他留在薄巡身边六年,也给你造成了困扰,我很抱歉”
向晚摇头,现在不是她说抱歉的时候:“如果你真的为堂堂好,就应该活下去,弥补你多年不在他身边的遗憾,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自暴自弃”以前她所认识的秦离是一个奋发向上的人,那么的开朗,那么的阳光,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像是一朵随时会凋零的花朵。
秦离涩涩的扯了扯嘴角,闭上了眼睛,隐忍在眼眶的火热终于在这刻伴着灼泪,滑落了下来,她不再说话,沉默了太久,向晚觉得她是睡着了。
向晚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一点,她的眼睛红肿不堪,行尸走肉般的进了大门,失魂落魄的她全然不知沙发上坐着一个等候多时的男人。
她如此失常,不禁让薄巡深深蹙眉,合起手上的杂志,朝她走去,向晚却不自知,直到她撞上一堵人墙,她才反应迟缓的抬眸看了看,她的眼光太过的空洞,加上眸底血红,薄巡确定她哭过,而且是很长一段时间。
双手搭上她的肩问:“怎么了?”
“秦离的得癌症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向晚看他良久才艰难的问出口,她很确信,薄巡知道她的一切。
沉默就是另一种默认,向晚流下了眼泪:“你为什么从没有告诉我?你要是早告诉我……”如果她知道,就不会恨她这么久,如果知道她一个人承受着这么多的痛苦,她一定会原谅她,哪怕堂堂真是薄巡的孩子,她也可以不计较。
但是现在一切都太迟了,她想要弥补都来不急,想说声抱歉,她都拿不起勇气。
“我没有权利替她决定什么,既然她选择隐瞒,就是不希望任何人知道”薄巡平静的回答,语气多少有些惋惜和沉重。
而且他也知道,向晚知道这个消息后一定会十分痛苦,所以他遵从了秦离的嘱托,保持沉默。
“可我跟她从小一起长大,我应该是最早就知道的那个人”向晚哭出声,她已经伤心太多,现在没有力气跟薄巡大声寒暄,更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质问他为什么瞒了自己这么久,秦离的消息带走了她所有的冲动。
薄巡无言,心痛的将她搂进自己的怀中,像疼惜婴儿一样,抚着她的头发,给她足够的安慰。
向晚哭的更大声,紧紧揪着薄巡的衬衫,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