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阳市的天气一向不好,天空总是阴霾无际,一到晚上,夜色就沉了下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向晚保持着骨子里残留的最后一丝冷静,望着对面冷峻的男人质问。
她的未婚夫,杀死了她的亲妹妹……向晚想应该没有什么时候比这一刻更让她痛苦了。
“我什么也没有做”薄巡的目光自然转到了她的身上,语气波澜而不惊,看着她凌乱在刘海中的侧脸,他的心窝有着割斥的痛。
“什么也没做?”向晚嘴角挽起一抹讽刺的笑:“怎么?敢做不敢当吗?堂堂恒封建设的老总也是如此的胆小如鼠?”
“方若的死跟我无关,不管你信或不信。”面对向晚激动的情绪,薄巡反而一直持着冷静平淡的态度。
“无关?”向晚讥讽的反问,仿佛听到了一个与生俱来,万物不及的笑话。“你敢说你没有去找过方若?你敢说你没有跟她起过争执?你敢说警察手中的扣子不是你的?”
她在审讯室门外亲耳听到他供认不讳,现在想否认,未免太晚了!
面对她死活不信的态度,薄巡深深蹙了眉,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心有余而力不足,即使自己说的天花乱坠,在这刻只会显得苍白无力。“向晚……”
“你没有资格叫我的名字!”向晚厉声打断他的话,激动得浑身发抖。
气氛,瞬间降到了负数,在一人恨,一人怒的情况下,他满眼无奈的看着她,她却是一眼仇恨的怒视着他。这种无声的眼神,在薄巡看来似是千万把利刃,凌迟着他每一寸肌肤。
气氛几近崩溃的边缘,许久,向晚转动着轮椅越过薄巡:“我不会嫁给你。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薄巡望着向晚离去的门口,夜色中,他的身影晃了晃。
他们之间已经隔阂了无法跨越的鸿沟,从方若死讯传来的那时,他早就料到这一切会如期而至。
要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他一定会决然的追上去,不惜一切代价都会让她为自己停留。但是此刻,他再也没有理由,就算现在依旧身心如一的将自己归判给她,她也不会要。
天更阴沉了,仿佛有下雪的征兆。
算算,应该有很多年没有下雪了,不知道这场雪会不会比二十年前还要来的猛烈,寒风如此凛冽,也不曾渲染繁华的街头。
他的思绪不言而喻的飞去了很久之前,也许是回忆中的某个角落暗藏着浓郁香甜,让他情难自禁的勾起了一抹发自内心的淡笑,如少年时的青涩。
他清楚的记得,在一个夜幕降临的夜里,向晚拿着手中的寻人启示分发给路人,嘴里一直说着‘谢谢’一个劲的给人哈腰鞠躬。
有的路人面上接了她的寻人信息,但转身却揉成纸团扔进了垃圾桶。
有人则是当着向晚的面扔掉了寻人启事,路人扔了她就去捡,虽然心中各种失落,但是她的时间是不够拿来发泄个人情绪的。
连续一个星期她都孜孜不倦的去做这同一件事情,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并非一个人在孤军奋战,薄巡早就命人复印了无数张寻人启事,分发到临市。
凭着薄家的实力,找个人易如反掌,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向晚就得到了方若的消息,那天她打扮的十分甜美,手中拎着大包小包,这是她送给方若的礼物,她从没有质疑自己要见的方若是不是就是自己的妹妹,也没有想象过万一搞错了,那又是种什么的痛。
她完完全全的沉浸在了喜悦中,看着她笑的灿烂,薄巡也会在某个角落陪着他一起笑。
她爱极了她的妹妹,失而复得,又再次失去,那是一种怎样的痛?薄巡清晰滴感觉胸口扎了一根看不见的软刺,疼,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