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素锦一连在家中整整休息了两日,除了吃饭如厕,几乎都躺在床上。外客一律不见。
甚至连瑄哥儿都被挡在了门外。
瑄哥儿还很是担心,送了好些金瓜子儿,金花生,向她身边的丫鬟打听,她究竟是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收了好处的丫鬟,神秘兮兮的笑说:“伯爷安心,公主没有生病,只是冬日里懒洋洋的,要睡到晌午才起身,下午天寒,也不想动,所以总窝在床上,懒得见客。”
“我是客么?我是她弟弟,亲弟弟,她不见旁人也就罢了,怎么能不见我呢?”瑄哥儿嚷嚷。
丫鬟连连摇头,“伯爷是弟弟,也是男人呀,怎么能进公主的闺房呢?等公主愿意起床的时候,自然就会见您了。”
丫鬟揣好了金瓜子儿金花生,笑嘻嘻的告退离去。
柴素锦躺倒了第三日,才懒洋洋的穿戴好,从床上起身。
一连这两三日,她特意叫人留意的宫中的动向,虽不见外客,但她的消息并不闭塞。
关于是否要同楚国开战之事,似乎因着年关的临近,也搁置下来。
前往蜀国的使者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楚国大军在边境也按兵不动。
三方似乎都想好好的过了年节,再兴风浪。
只是京城之中,对定国公的口诛笔伐却是没有停歇。
坊间各种难听的骂声也没有消弭,甚至那胆子大的,还编撰了故事,明里暗里指着定国公埋汰。
柴素锦窝在床上休息这两三日,竟也未再见到赵元甄。
她之所以在床上躺了这么久,下不了床,乃是拜他所赐。他竟然在那晚离开之后,至今都不来看她?
纵然是经历了两世,风风雨雨经过了那么多。
可此时此刻,柴素锦还是紧张了。
莫不是因为她过于主动,而叫赵元甄觉得她轻浮,不端庄,所以……
柴素锦不由摇头,她了解赵元甄,赵元甄也当了解她。她是什么样的人,旁人不清楚,难道他会不清楚么?
可万一他真的想岔了呢?万一他真的觉得她倒贴,就廉价了呢?
回忆起那一晚的情形,她还会脸面发烫,心头狂跳。
她连忙甩头,似乎想要将脑中浮起的回忆尽都甩走。
“公主,定国公夜夜都来,您今晚见不见他?”丫鬟小声在柴素锦耳边问道。
柴素锦愕然看向丫鬟,“夜夜都来?我怎么不知道?”
丫鬟脸上尴尬,垂头低声道:“您说了不叫惊扰您,您睡得熟,所以……”
柴素锦微微皱眉,“所以?”
“婢子们便将定国公拦在外头,没让他进门。”丫鬟邀功般说道。
柴素锦缓缓点头,眼中尽是愕然,“你们能拦住他,倒是叫我意外了。”
“不是婢子们本事大,乃是定国公他没有硬闯。婢子们只说公主打从那天睡到下午醒来,便困乏的很,几乎起不了床,请定国公莫要惊扰您,定国公就守在门外,不再入内了,”丫鬟嘿嘿笑了两声,“还说,是他太粗鲁霸道,没有顾惜公主年幼稚嫩……”
“噗——”柴素锦一口茶汤喷了出来。
刚穿上的罗裙都沾上了茶水茶叶沫。
她姣美的面颊立时染上了一层红晕,轻哼一声,“说的什么话?!”
“定国公总是在外头守着,他不硬闯,婢子们却也劝不走他。天快亮的时候,他又不声不响的离开,守了两夜了,所以请教公主,今晚还叫他守么?”丫鬟问道。
柴素锦似乎是被茶水呛了,咳嗽不止。
丫鬟连忙上前为她抚背顺气。
“守,他愿意守,就叫他守着呗,倒省了公主府的家丁兵吏了。”柴素锦轻慢说道。
可她眼中分明溢出了安心喜悦之色。
原来是她冤枉了他。
能起身的柴素锦略微活动之后,便立即亲自动笔,写了一份膳食谱,交代给她正院之中的小厨房。
“每日的膳食就按着食谱上的准备。小厨房轮值,什么时候都要有人在。上午和下午需要有加餐,或是点心或是羹汤,我若是忘记了要,你们要提醒端上来。”柴素锦吩咐身边的丫鬟们道。
丫鬟们连连应下。
“还有,我看书写字,往往会忘了时间,你们不要忘,每过半个时辰,就要提醒我站起来,休息一下,走走转转,缓缓神儿。”柴素锦又交代说。
丫鬟们纷纷点头,记住。
“若还有什么,待我想起来再交代你们。”柴素锦挥手叫她们退下。
“公主,”她身边最是亲近那丫鬟有些狐疑,“您这是怎么了?以往没有这般谨小慎微的呀?”
柴素锦轻轻一笑,“以往没有,以后就要有了。”
丫鬟狐疑的皱了皱眉,歪歪脑袋,没敢再多问下去。
入夜时分,窗外果然有扑棱棱的细微动静。
像是夜鸟飞过窗棂。
柴素锦没有睡着,听闻动静,便起身赤脚跳下床,来到窗边,将窗户拉开。
外头一人长身玉立,临窗而站。
廊下灯笼昏黄的灯光映照在他身上,在墙上拉出一道修长修长的影子。
开窗的动静,叫他猛然转过脸来,眼眸之中的光芒比廊下灯笼还要明亮。
“莫不是登徒子?三更半夜蹲在女子闺房窗外?”柴素锦轻喝一声。
“哪个登徒子敢来?先要问过我手中的剑。”赵元甄沉声应道。
柴素锦忍笑,“你就是那登徒子!”
赵元甄抬脚靠近窗棂,伸手越过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