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等爹娘都睡了之后,我这才偷偷打开冰箱,热了点剩饭菜,送到地下室去。
周老板现在这样子不人不鬼,我怕爹娘见到了他,会被他吓坏;同样,我也不敢让爹娘知道我非法囚禁他人,那可是重罪啊,我可是知法守法的良民!
我把热好的饭菜送到地下室,周老板被我绑在椅子上,我看他样子应该是醒来了,不过他很安静,没有疯狗的样子。
我走过去,端详了一下他,问:“能好好说话吗?”
他点头:“能。”
我看他回应正常,于是我也就放心了,和一个正常人对话,总好过和一条疯狗对话,是不是?
我把饭放在他面前,我对他说:“你现在被恶鬼附身,我不敢放你,因为你一发疯起来,我没办法对付你。你不会怪我把你绑起来吧?”
他摇头:“不怪。”
我又松了一口气,啊哈,他的回应好正常啊,看起来神智是清醒了,这该不会是我的封魔墨起作用了吧?我真的把鬼面具封住了,所以周老板的意识复苏了,人就正常了?
“我是来喂你吃东西的,免得你饿坏了。等你吃饱了,咱们再谈事,行不行?”我问。
“行。”周老板现在可顺从了。
我端起碗就要给他喂饭,勺了一大勺饭端到他嘴边,但他不开口,我就不爽了,说:“你要吃饭,你倒是开口呀!”
周老板:“我开口了呀!”
“你没开口!”
“我开了!”
然后我顿住了,周老板也许是开口了,但面具不开口,还挡住了他的口。之前在房间里看到周老板变异,面具和脸融为一体,他张开口,面具也张开口,而且还露出四个鬼獠牙,我就以为面具是周老板的脸了,周老板开口面具就会开口。
但现在看来,面具已经被我封住了,我伸出手指戳了一下面具,面具是金属做出来的,壳是硬的,根本就没有白日里面那样的灵活、表情丰富。面具就是面具,不再是脸了。
不是脸的面具就成了挡住周老板嘴巴的一道关卡,让他再也不能吃饭了。
我从周老板的眼神里看得出来,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算了,就让我这样子吧。”周老板叹了一口气,对我说,“谢谢你封住了鬼面具,这样它暂时不能控制我了,我好久没有像现在这个样子清醒了。谢谢你。”
我问:“那你不吃东西了?”
周老板摇了摇头。
“你会饿死的。”我认真地说。
周老板说:“被饿死,也好过被控制。”
“你死在我家里,我会很麻烦的,警察会觉得我非法监禁你,然后把你活生生给饿死了!再说了,你觉得你死了之后,就只剩下一具空壳了,那这个面具就不会控制你的尸体了吗?”
“呃……”
我估计我说对了,周老板死后,这个面具就要鸩占鹊巢,控制他的尸身了。
虽然这话打消了周老板轻生的念头,但我们依然没有办法让周老板吃饭,因为面具摘不下来,我也没办法把饭喂到他嘴里面。这就了一个苦逼的难题:要想让周老板吃饭,那就只能是擦掉面具上的封印,但一擦掉面具上的封印,周老板又要被面具控制,变成一头疯狗了;可如果继续封印下去,周老板迟早会被饿死的。
这该怎么办才好呢?
“等等两天吧,我朋友还有两天就还魂了,等他还魂了,也许有办法帮你把面具拆下来。那小子是奇人一个,我觉得他应该有办法帮你拆下面具的。”我说。
周老板问:“你说的朋友……是那一天跟你一块儿来我家的那小伙子吗?”
“对,就是他。”
“他不是被雷劈死了吗?”
“劈死了也能复活过来啊,不然怎么叫奇人一个?”我不无自豪地说,“所以你忍一忍吧,这两天就只能是辛苦你在我家地下室里面待着了,等我朋友复活过来,我再请他过来看看你。”
“嗯。”
沦落为阶下囚后,周老板格外的温顺,我说什么他就应什么,没有一丝辩驳。我看他这么温顺也就放松了警惕,把饭菜端回厨房去了。
然后我回房间去了,在上楼的时候,我发现路是亮着的。
这一段楼梯路对应的是……
我的房间?!
我回头一看,发现我房间的灯是亮着的!
是蛇开灯了吗?
这不无可能,那蛇精得都会写字和打火机了,开个灯对它来说并不是难事。
但我还是有些警惕的,担心房间里面有什么鬼祟存在,于是我贴着墙,小心翼翼地走了上去。在墙边抄起了家伙,猫着腰,蹑手蹑脚地的走回自己的房间门前。
房间里传来咀嚼东西的声音,似乎有人在里面吃东西。
我偷偷撩开窗帘一条缝,网里面瞅去,我什么鬼祟都没瞧见,只瞧见了一个老熟人——小南子!
“他”正坐在小桌子前,狼吞虎咽地吃着我准备的祭品。
原本死去的人,又诈尸了!
我已经被这小子诈怕了,每一次“他”站起来,我都以为是本尊复活了,然后赤裸裸的现实都告诉我,那是一个人妖——男儿身女鬼魂,简称“人妖”。更何况,昨天的这个时候,我可是被疯婆子附身的“南子”掐得半死!有这么一个惨痛的经验教训在前,我会再轻易地相信这人会提前复活才怪。
小南子说了七日还魂,就一定是七日还魂,现在这才是第六天凌晨呢,怎么可能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