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玄墨觉得疲惫了,方才躺下,他伸手将乐无忧捞入怀中,闭上眼睡了。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缝隙洒向屋内,打在床上,照在那相拥而眠的两人身上,一层淡淡的光晕笼罩着他们,说不出的和谐。
如果这时有人来的话,一定会惊讶地发现玄墨始终冰冷的面容变得柔和了,他的唇角甚至带着些许弧度,而一向与玄墨针尖对麦芒的乐无忧,竟无比安心地躺在玄墨怀中,睡得那叫一个踏实。
两人就像一幅再普通却又幸福无比的画卷,轻易便能感动人心。
乐无忧睁开眼看到的便是玄墨精壮结实的胸膛,长年征战,又连年被暗杀,玄墨的身上布满了伤痕,胸前大大小小的伤口好几条,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是他胸前一直划到腹部那一条,伤痕又宽又长,看起来十分狰狞,不难想象,他当初受伤时,必定是九死一生,他能躲过重重追杀,活到现在,简直堪称奇迹。
乐无忧心里不免升起一股心酸的感觉,最是无情帝王家,果然如此!
乐无忧为玄墨不值,忆及十年前他们一起历经那场生死,她还心有余悸,她真的难以想象,这十年前,玄墨到底是怎么度过的。
看着,看着,乐无忧的手便抚上了玄墨胸前那道伤痕,眼里写满了疼惜。
然而,乐无忧并没有发现自己正做着什么,就连玄墨已然睁开眼看着她也不自知。
被人暗杀十年,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冒出一堆人想要他的命,故而,十年来,玄墨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他浅眠,不敢睡熟,反应灵敏,稍有风吹草动便会醒来。
当乐无忧一直盯着他的时候,玄墨就已经醒了,他一直不动声色,静待乐无忧要做什么。
当乐无忧的手碰到自己伤痕那一刻,玄墨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玄墨是一个敏感的人,他不喜欢碰别人,更不喜欢别人碰他,他潜意识里会把碰他的人给扔出去,只有乐无忧……
玄墨也觉得奇怪,他竟会对乐无忧产生感觉,对乐无忧的触碰不仅不觉得危险、难受,他甚至有些期待和享受。
这是十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有那么一刹那,玄墨就要认为乐无忧就是当年救下自己,与自己共历生死,有约在身的人了。
到最后,玄墨到底还是否定了。
乐无忧小小的指尖刮过疤痕,玄墨只觉得一股奇痒的感觉自疤痕处开始,流蹿全身。
玄墨费了极大的劲才能忍住不立刻制止乐无忧,不将乐无忧给丢出去。
乐无忧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正在做多么危险的动作,她置身于自己的世界里,疼惜着玄墨这么多年的辛苦。
直到指尖传来超乎寻常的温度,乐无忧才猛地惊醒过来,她心里那个翻江倒海呀!
乐无忧啊乐无忧,你到底在干什么?
乐无忧很怕抬头去看玄墨此时的表情,可她又忍不住抬头去看。
乐无忧小心翼翼地抬头,无比紧张地向玄墨看去。
见玄墨双目紧闭,乐无忧并没有就此放松,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戳了戳玄墨的脸,待看玄墨依旧没有反应,她才总算放下心来。
还好!还好!要是被这个家伙逮到她摸他,好吧,虽然只是疤痕,玄墨也不定会怎么取笑她,怎么为难她呢。
乐无忧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瞎担心!
平复下自己内心的情绪,乐无忧又小心翼翼地取开玄墨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轻手轻脚地起身。
趁玄墨没醒来前,她得好好清洗一遍,然后穿好衣服。
昨晚的一切都是失误,失误!
然而,事实并不如乐无忧想象的那么美好!
乐无忧刚起身,还没下床,手臂便被玄墨给拉住了,紧接着一股大气袭来,她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
身体一百八十度转弯,乐无忧毫无意外地摔在玄墨身上,脸贴在玄墨赤果的胸膛之上。
只听玄墨的声音自头脑上方传来“乐无忧,摸了本王转身就想走?”
乐无忧“……”
这家伙不是睡了吗?不是睡得很熟吗?现在是怎么回事?
装睡!
乐无忧几乎是瞬间就明白过来了,玄墨装睡!
真是太过分了,居然装睡骗她!
“怎么?无话可说了?”玄墨的声音再次传来,颇有几分戏谑的味道在里面。
乐无忧气愤“你装睡?”有病啊!
“不装睡,本王怎么知道你还会做些什么?”玄墨说得理所当然。
“你希望我做些什么?”乐无忧本能地反问。
然而,话一出口,乐无忧就后悔了。
她这是在调戏玄墨?是吗?是吗?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玄墨改变了相处方式?之前的针锋相对,竟变成现在这样了?
好吧!乐无忧承认,她调戏过的人不计其数,也不多一个玄墨。
只不过,玄墨并不是那么好调戏的。
“听你这话的意思,本王希望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了?”玄墨挑眉,好整以睱地看着乐无忧。
乐无忧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虽说她的身体有自动修复功能,昨天一场场酣畅淋漓的战斗着实惨烈,她都不好意思提了,身体素质还算过关的她居然很丢脸地晕倒了,疼痛是慢慢修复不那么痛了,但身体里里外外传来的酸意还是非常明显的。
玄墨轻轻往乐无忧脸上吹了一口热气,乐无忧的脸瞬间通红起来。
玄墨双眸微眯,低声道“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