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柯寒倒是气消了,瞥了我一眼,也没说话,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
然后我弯下身子,小心地,慢慢地,翻动另一只耳朵。
在耳朵翻到背后的一刻,我立马闭起了眼睛。
脑袋里头装着一个自己,她说:“你闭眼干啥啊?这耳朵根本就不是外婆的,你就瞎忧心,没事的,赶紧睁开自己的眼睛好好瞧瞧!”
我深呼吸一下,一鼓作气地睁开眼睛。
下一秒,我猛抽一在那左耳上,双手剧烈地颤抖。
筱筱眉头一蹙,往前走了几步,往这里头探看,而后,她抱紧了我的双肩,用手顺着我的后背,嘴里不停地说着话。
可是我什么都听不见。
脑子里全是那耳朵上的黑痣。
“我说的没错吧?”柯寒也走上前来瞅瞅。
“你少说两句会死啊?你要是还当她是朋友,就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筱筱仰头呵斥一通。
接着在我的耳边大声吼道:“你给我清醒一点!砖石都有高仿的,这就是一个高仿品,就值得你这样失魂落魄的?去,给你外婆打个电话,上一回那个假外婆,你都吃过一次亏了,你遇上自己的事,怎么脑子就转不动了呢?”
我颤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拿出诺基亚牌的手机,手忙脚乱地按着键盘,可怎么也按不出个开机来。
“我来!”筱筱很是不爽地抢过我的手机,手脚利索地一下就打开了机,打开了通讯录,拨通了外婆的号。
电话铃声响了很久很久,久到我快要支撑不住自己快要崩溃的神经。
“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标准的好听的女声从手机那头传了过来。
我禁不住地呜咽一声。
筱筱脸上难堪起来,旋即尴尬笑了笑:“没事,你外婆说不定碰巧出去办事呢,也许是睡着了呢?这大晚上的,对吧?咱们再打多几个,就会接的了。”
后来,她拨打了不知道多少回,每回都是那个女声在机械重复一句话,可每回就把我心情给逐渐打落,直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心彻底凉透了。
“睡着的时候,再怎么打也没用,来,把手机给我,我去充电,明天早上等你外婆醒来了,就能接电话了。”阿渔微笑着接过筱筱递过来的手机。
我红肿着眼睛,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心慌意乱,看着纸箱里的耳朵,心就会隐隐作痛,可听筱筱和阿渔的话,又重新燃起了一线希望。
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据我所知,外婆早己睡熟了。
“行了,阿渔把箱子用黄符封好了,咱们进去从长计议,这说不定是问天的阴谋,想要打击旋沫的生存意志。”沉默许久的李白师兄发了话。
去又返的阿渔也不说什么,乖乖地将纸箱子封存起来。
筱筱扶着我进去,李白师兄算是最淡定的一个人,他很是礼貌地对一旁的柯寒说:“柯寒小姐,你先进去,至少也把伤口处理了,时间一久,可没那么快就能痊愈。”
“哼,没长眼的家伙。”筱筱在我旁边不悦地骂道。
我睃了她一眼,不清楚她究竟骂的谁,我此刻也没精力想太多。
随后,阿渔拿来了药箱,筱筱对柯寒有很大的意见,不愿给她上药,我觉得这事并不是柯寒的错,可能真是我太不理智了,心里念着的还是柯寒的恩情,心情也没有太压抑,就接过了阿渔的药箱,小心翼翼地给柯寒的每个伤口上了药,还在她的肚子上绕上了绷带,也拿了件干净的长裙让她穿着。
把柯寒的伤口处理好了之后,大家静坐在沙发上,喝着茶水,谁也不先开这个口。
最后,还是李白师兄开了口:“旋沫,你还好吗?”
在这期间,我把刚才的事翻来覆去地想了几次,也自我反省了一下,心觉,刚才自己确实太冲动了,完全没有一点冷静的判断能力,这一点对我很不利。
每个人都会有弱点,而我所爱的人就是我的弱点,现在来看,显然我的弱点已经成为了敌人伤我的利器。
看来,我以后要想变得强大,就应该去掉弱点,可要是去掉弱点,我还是人吗?既然不能去掉,那就要护着藏着,随时保持冷静的心,把冷漠武装起来,像外婆一样。
这死结解开了,心情就放松了些,理智也回来了。
可怎么说,心里头还是有点担忧。
“旋沫?”李白师兄见我没回话,再问。
我勉强一笑:“还好。”
李白师兄不像之前那样冷着脸,而是有板有眼地分析这事:“旋沫,你先听听我们怎么说,你再作定论!首先,柯寒小姐只是说,你外婆有一双阴阳耳,这不足以代表什么,另外耳朵上的黑痣也是可以伪造的,没有见到你外婆或者听到你外婆的任何一句话之前,我们都不能妄自给出定断。”
“小白说的有理,问天明显是冲着你来的,指不定这里头,大有玄机,兴许还是一个陷阱,先前柯寒小姐也说了,你外婆能招架住问天的人,其实应该不会有事,他们上一回能用你外婆诱骗你,自然就明白了你的弱点,他们就会利用你的弱点来打击你。”阿渔也说出了他的看法。
“你们说的,我刚才就想过了。”我回道。
筱筱搭上一句:“我们现在也不能干等着,这割下耳朵,也不至于死个人,也许是问天给旋沫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