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一楼大厅里人来人往,她们这边争争吵吵,已经引来了许多关注的目光。现在裴娇倩突然跪下,大厅里顿时发出一片惊呼声,紧接着,便听到人们嘁嘁喳喳的议论声。
南汐没想到裴娇倩会真的跪下,她看到这位千金小姐双膝着地的那一瞬间,痛得皱了一下眉。
她惊得后退两步,回避与裴娇倩正面相对,口中急道:“你这是干什么?你赶紧起来,大庭广众面前,你干嘛做这种事?”
廖一江比她要冷静理智,他看见已经有人掏出手机在拍照,便上前一把将裴娇倩扯了起来:“娇倩小姐做得过了,现在是敏感时期,这么多人看着呢,你怎么知道这些人里就没有记者,要是被媒体拍到了,谣言四起,对你妈妈更加不利。”
裴娇倩此时已经浑身发软,没有办法站起来了。
刚才那一瞬间,她脑子一热,就跪了下去。可是当她的膝盖碰在冷硬的地面上,马上就后悔了。那一瞬间,她才发现下跪不是双膝一屈那么简单,那种人格被贬低、自尊心被□□的屈辱感,是她从来没有尝过的辛酸滋味。
她不明白,自己一个千人捧万人追的千金名媛,怎么会沦落到这种下贱的地步。
屈辱、无助、绝望、伤心,把这位娇贵的小姐打击得几近崩溃。她两条腿发软,瘫坐在地上,眼泪噼哩啪啦掉下来。
“把她扶起来。”廖一江示意南汐。
两个人一左一右,将裴娇倩架了起来,扶她到滚梯下面那张位置隐避的长椅上坐好。
裴娇倩还在哭,南汐站在她的对面,看了一会儿,突然一挥手,说道:“你要对邓嘉祥说什么?我只负责传话,不负责说服,而且仅此一次,以后拜托你不要来难为我了。”
裴娇倩接过廖一江递上来的纸巾,有脸上抹了几下,把脸上的妆都抹花了,顶着一个大大的黑眼圈,抬头看南汐:“你告诉他,只要他肯放过我妈妈,他要多少钱我都愿意给。他被警方发现的时候,青叔和他在一起,所以青叔肯定难逃罪责,你就让他把所有的事都推到青叔身上,就说他和青叔有矛盾,是青叔要报复他......”
“哼!”南汐忍不住冷哼了一声,“为了给妈妈脱罪,就要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一个为你们家服务了几十年的老人?这还真是裴大小姐独有的思维方式!”
“青叔当场被捕,肯定脱不了罪了,只是罪轻罪重的问题。为了我妈妈,我相信他不介意多在牢里住几年,他的家人,我一定会照顾好的,这一点你不必担心。”裴娇倩害怕南汐不给她传话了,就解释了一句。
“我担心什么?这是你们家的事,我说过了,我只传话,而且仅此一次。”南汐说完,转身离开。
廖一江看了裴娇倩一眼,摇了摇头,跟上了南汐,一起上了楼。
到了邓嘉祥的病房前,廖一江被看守的警察拦住了:“站住,你不能进去。”
南汐急忙解释:“这位是邓嘉祥的朋友,也是同事。邓嘉祥不是查出肾动脉瘤了吗?大夫说需要一个家属商议治疗方案,并且需要家属的签字,他就是为这件事来的。”
警察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廖一江:“叫什么名字?身份证?”
廖一江急忙拿出身份证呈上,并且解释:“是我邓嘉祥以前的同事,也是好朋友,我真的是为他的病而来,没有任何其他意图,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派一个人进病房,监督我们。”
警察看向南汐:“你能担保这个人没有问题?”
“我担保!”南汐很坚定地答应。
警察犹豫了一下。
大概这些警察也知道了,病房里那个男人除了被岳母绑架,打出一身的内伤外伤之外,还查出肾动脉上长了一个肿瘤。一个人倒霉到这种程度,他得做了多么缺德的事,老天爷才会生这么大的气啊。
警察思忖了一会儿,把身份证还给廖一江,做了登记之后,亲自带着廖一江进了病房。
此时,南河已经趴在邓嘉祥的身边睡着了,邓嘉祥也半歪着,闭着眼睛。不过他没有睡着,他听到房门有动静,立即睁开眼睛,看到南汐那一瞬,他的眼光亮了起来,随即看到南汐身后的廖一江,他吃了一惊。
“嘉祥,我来看你了。”廖一江走上前,笑着说道。
邓嘉祥一时没有想明白,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他的病房时。他盯着廖一江看了一会儿,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你还真是懂得趁虚而入啊,路在远回英国,我躺在病房上,小汐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出现了。”
他这话说得难听,但是廖一江并不介意,他保持着微笑的表情,态度很和气:“我不是为了小汐而来,我是为了你而来。我听说你的身体查出点儿问题,你又不愿意告诉父母。我能理解你这种心情,去年我感冒,连续发烧一个星期,我妈打来电话,我还是强撑着告诉她,我在上班,一切都好。男人在外,是不应该让父母担心的。做为你的老同事、老朋友,这件事我愿意帮忙,如果大夫需要签字,我来签。”
邓嘉祥这才明白廖一江出现的原因,他恼火地瞪了南汐一眼,对廖一江冷笑道:“你这一番话,我听着好感动。可惜我跟你不是什么好朋友,我的事麻烦不到你,你还是回去吧。”
“你跟我客气什么?你麻烦我,总比麻烦小汐要好。小汐现在已经是有夫之妇,她不方便关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