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好几个朝代以前,江南地区曾是无人踏足的蛮夷之地。直到前朝,才随着商贸的发展而兴旺起来,短短数百年,便一跃成为了富庶之地。

江南巢湖一带,是蚕丝的主要产地,富庶商户多不胜数。因为常年供货给西北与中原,镖局应运而生,数量很多。每当遇上了大宗的生意,只要替商家运一趟镖,镖师一家就能三四个月吃喝不愁,待遇可以说是很好的。家境一般的人家,大多都会把孩子送到武师那里去学武,以求被大型的镖局选上,便能为家里谋一份生计。

最近的一个月,巢湖边上,来了一户新人家。

本来嘛,在这种昌盛之地,来来往往的人户多不胜数,是没什么人去注意谁谁谁搬来了,谁谁谁又搬走了的。这一次,之所以会有人注意到,是因为那对夫妻中的娘子长得太美了,简直能用祸国殃民去形容,性格也非常讨人喜欢,大家都喊她贺家娘子。

而和她在一起的那个青年,却常年带着面具,看似性情古怪,孩子都很怕他。然而,刚来的第一个月,他与夫人一同出行时,恰好遇上了当地的地痞在牙口不干不净地调戏他的夫人。于是,这青年黑着脸,三招就把那群地痞揍得人仰马翻,屁滚尿滚。这一手露出去之后呀,不少人家都想把孩子送到他手下,让他教他们学武。

一开始,这个青年就跟嫌麻烦一样,毫不犹豫就拒绝了。但一夜过后,不知为何就改变了主意。

那群家长把孩子送过去的时候,恰好看到他的夫人在他身后,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切,顿时就心里明白了——看来,自家孩子能来这里学武,都是贺家娘子的功劳啊!

而且,看不出来,这冷面煞气的青年,居然会那么听夫人的话,看来,这就是所谓的妻管严了吧。[扭屁屁][扭屁屁][扭屁屁]

这样平静而幸福的日子,就这样过了两年。

两年后。

这天,恰好是元宵佳节。

一群小男孩正哭丧着脸,排成一排在贺见霜面前蹲马步,那细瘦的小腿抖啊抖啊的,可怜巴巴地看着贺见霜。

雁翎推门进院子,贺见霜见她回来了,才大发慈悲地挥了挥手,朝前面的几个小家伙道:“行了,今天到此结束。”

那几个孩子松了口气,直起了身子,欢天喜地地回家了,还不忘恭恭敬敬地跟贺见霜道别。

虽然一开始,他们都有些害怕这个不苟言笑、却强悍得跟妖怪似的师父(=_=)b,巢湖边上所有的武师都不够在他手下过两招。但是,他们逐渐发现,即使是看起来强悍的师父,也有弱点,也会怕一个人——那就是他们的师母。她说一句话,抵得过他们的一百句求饶。而且,每逢师母回家早,他们都能提早放课,实在是棒棒哒!

临出门前,一个胖乎乎的小少年趁着贺见霜转过头去,便拉着雁翎小声道:“师母,师母。”

雁翎半蹲下身,掐了掐他的脸,笑道:“怎么了?”

那小少年脸颊微红,期期艾艾地说:“我娘说,哥哥是因为师父的教导才能被镖局选上的,今天元宵节,她想请你们去家里一同吃元宵。”

雁翎扬了扬眉,忽然,一道视线不客气地射了过来,那小少年一抖,只见贺见霜眯起眼睛看着他,顿时吓得退了两步:“师母,我娘要我早点回家,我走了!”

说罢,便一溜烟跑了。

雁翎无奈地转身道:“霜霜,你吓唬一个小孩子做什么?”

贺见霜硬邦邦道:“他都十三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你为何要摸他。”

“喂喂,什么叫摸,我那是掐他的脸。”雁翎差点笑出声,跑过去搂住了贺见霜劲瘦的腰:“还有,十三岁不就是小孩子吗?”

“十三岁怎么会是小孩子。”贺见霜不屑道:“我遇到你的时候也才十四岁,还不是……”察觉到自己险些说漏嘴了,他连忙噤声,气恼地转身要进屋。

雁翎却眼前一亮,不打算放过他,扑在他背上,耍赖地跳了上去:“嗯嗯?还不是什么?还不是什么?我要听后半句话嘛。”

贺见霜不作声,手却很自然地扶住了雁翎的腿弯,让她稳稳地趴在自己的背上,慢慢走进屋内。雁翎晃荡着双腿,心里乐开了花,盯着贺见霜微红的耳根,故意用嘴唇贴在旁边,笑道:“霜霜,你不是吧,竟然吃一个十三岁小孩子的醋啊,哈哈哈哈,这事儿我能笑一天!”

“随你怎么说。”贺见霜似乎也是自暴自弃了[蜡烛],撇撇嘴,气闷道:“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你看他们,摸他们。”

“放心好了,我才不会喜欢孩子呢。”进屋后,雁翎也终于笑够了,从他背上跳了下来,转到他面前,伸手温柔地替他摘下了银白色的面具:“我喜欢谁,你又不是不知道。”

贺见霜耳朵微微一动,哼了一声,总算消气。对雁翎摘面具的动作有一丝僵硬,却没有反抗。

雁翎心中欣慰。

在两年前,她恰好赶上了贺见霜坠崖的那一刻。衡量一番后,她放弃了冲出去救下贺见霜的想法,而是在崖中等着,当贺见霜坠落的时候,她便以公主抱(贺见霜:……)的姿势,快准巧地把人接住了。两人从西域回到中原,又辗转去到了江南,沿路上,能听到许许多多的关于“贺见霜身死”的消息。一开始,他们还有意躲藏,后来才发现天霄派似乎真的完全撤消了对贺见霜的追杀,这才放松了起来,最终选择在气候温暖湿润的江南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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