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芷低着头,看着那双金丝黑靴朝外走,连忙抬头跟了上去,如今的段弈已比陆芷高出不少,那双长腿迈步,陆芷更是要疾走才能跟上。
小福子守在殿外,瞧见段弈出来略略有些诧异,再一看小碎步跟上的的陆芷,便知晓二人定还没有冰释前嫌。
他上前一步,正要开口,段弈却从他身旁而过,并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小福子看了看落后一步的陆芷,有些犯难,皇后明摆着为二人创造独处的机会,也明摆着将陆芷托付给了主子,如今主子就这般走了,那陆姑娘要怎么办?
可一转头段弈已经走出老远,不得已小福子只有将陆芷的事抛在一旁,小跑着跟了上去。
看着二人渐行渐远,陆芷知晓自己是被丢下了,当下停了脚步不再去追。
为了给二人制造独处的机会,萧皇后领走了所有的宫人,陆芷看着这空荡荡的大殿,一时不知该去该留。
想到留在坤宁宫外的秋儿,陆芷还是决定先去寻人,然后再同萧皇后请辞。
她着实有些担忧秋儿的安危,快步走出大殿,来到坤宁宫正门,也就是当初秋儿被拦住的地方。
可当她来到正门一看,哪里还有秋儿的影子?!
陆芷心头咯噔一声,急急寻了守门宫人问道:“可曾瞧见我的贴身丫鬟?便是先前我入宫之时被拦在外的那个。”
被问的宫人愣了愣,朝她行礼答道:“奴婢刚刚轮值,陆小姐的丫鬟并未曾瞧见。”
陆芷闻言皱眉:“你是何时前来当值?”
“回陆小姐的话,奴婢实在巳时三刻前来当值的,那时便未曾瞧见陆小姐的丫鬟。”
也就是说,巳时三刻之前秋儿便不见了,就在她入了坤宁宫没多久的时候。
秋儿是个稳重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此次入宫自己才特意带着她前来,她绝不会独自乱走,尤其还是在自己特意嘱咐过得情况下。
可见她定是被人带走的,而这个人绝不是一般的宫人,若是一般宫人带走秋儿,定会有人知会自己一声,即便那些宫人忘了,秋儿定会提醒一番,毕竟自己是被皇后请入宫的,又是高女官亲自去迎的人。
带走秋儿的人,在这宫中定颇有权势,而这权势甚至大到可以让坤宁宫的宫人都闭了嘴。
陆芷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自己在这宫中无依无靠,若是慌乱之下前去寻找,莫说找不找得到是一回事,就是找到了,也不知要花费多少时辰。
而现在,每一刻对她都及其珍贵,带走秋儿的人,若是怀着善意倒也罢了,若是来者不善,她花费的时间越久,秋儿便越危险。
想到此处,陆芷不再停留,转身又回了宫中,直奔后殿皇后寝宫而去。
陆芷对这坤宁宫并不熟悉,问了几个宫人才寻到了萧皇后寝宫门前,好在她是萧皇后请入宫的客人,一路之上倒也未曾有人拦她。
来到殿外,陆芷并未瞧见高女官,只有几个宫女在殿外守着。
陆芷看到了萧皇后身边的大宫女,连忙上前低声问道:“敢问高女官现在何处?我有急事寻她。”
那大宫女见到了萧皇后对陆芷的礼遇,又见了用饭之时的事情,自然不敢怠慢,当下朝她行了一礼道:“回姑娘的话,姑姑平日里也有午间小憩的习惯,娘娘睡下之后,姑姑便去歇着了。”
陆芷闻言顿时有些焦急,她知晓若是将高女官唤起,她还没有这个资格,但这个时候,她除了高女官再无旁人可求,当下朝那大宫女恳求道:“我却有急事,还请劳烦告知高女官在何处小憩。”
大宫女瞧见她面色甚是焦急,顿时有些为难:“陆姑娘,奴婢不是不想告知于你,而是姑姑素有头痛之疾,若是午间没有小憩,晚间定是要头痛的,不知姑娘可否稍等片刻,带姑姑醒后,奴婢定第一时间告知姑姑。”
听得这话,陆芷也是一阵为难,若是仅仅扰了高女官休息倒也罢了,可高女官有宿疾,她冒然吵了,定要惹人厌恶,再者,那带走秋儿的人也未必就是恶意,秋儿也未必有危险。
道理她都懂,可是她赌不起。
那大宫女似乎也看出了陆芷的为难,犹豫着开口道:“若是陆姑娘不弃,可将难事告知奴婢,姑娘乃是娘娘请入宫的贵人,奴婢也当为姑娘分忧。”
听得这话,陆芷当即便将秋儿不见的事情告知于她。
大宫女在宫中多年,陆芷一说完,她便明白了其中关键,当下不再犹豫,对陆芷道:“此事非同小可,奴婢无法做主,还请姑娘随奴婢去寻高姑姑。”
说完,便带路往前走去。
陆芷见状连忙跟上,边走边朝那大宫女道:“多谢。”
这一声多谢,她是真心的,这大宫女全然不必亲自领着她去寻高女官,只需告知自己高女官住处,让自己寻便可。要知道,她去寻了,引得高女官宿疾发作,那是她的过,可如今这大宫女领了她去,不管秋儿最后如何,所有的过错都是眼前这大宫女来背。
故而她这一声多谢,诚心诚意。
大宫女闻言回眸对她笑了笑:“奴婢名唤月儿,姑娘若是不弃,以后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奴婢便是。”
月儿领着陆芷来到高女官所住的院子,让她在院子里候着,自己敲了门进了屋。
没过多久,高女官便急急走了出来,发丝都还有些散乱,见到陆芷便道:“此事都是我之过,我也未曾想到,竟有人如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