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年来,天气逐渐变暖,山顶的积雪已经开始融化,汇成一条小溪潺潺流淌,欢乐的泉水声像是牧羊人的歌声在山间回荡,背阴处的积冰都在慢慢融化,化作一滴一滴的水满满滴落,滴答滴答像是怀春少女在轻声低吟。
柳子归看看日头,推算出过些日子老树就会抽芽了,但黄七姑还是没有消息,估计她这次伤的真的挺严重,所以躲起来养伤了,灵药的事情也随之泡汤了,想要恢复,只有每天晚上对着月亮吞云吐雾,一点一点的慢慢恢复了,心中越是着急,表面上越是平静,这是他从柳十三身上学来的,不让别人看透自己在想什么,能从明处转到暗处,慢慢的谋划,把达到自己目标的过程融入到别人的行程,让别人在毫无察觉下帮你达到目的,而你还不用去感谢他。
柳子归很尴尬,环顾四周,能够帮他达到目的似乎只有两位大仙,一位是柳十三,现在根本找不到踪影,柳子归很怀疑他拿着自己的灯笼,借着闭关的借口而溜之大吉了,另一个是花七姑,可她也玩起了失踪,不见了踪影。
没有同道是孤独的,柳子归现在找不到同道,所以他现在是孤独的。
透过窗户,柳子归看到白明玉、白明珠和柳栖凤在谷场上晒太阳,太阳很大,阳光很好,即使是喜阴生物也会忍不住的到太阳下面打个趟儿,直到身体发出警告才会恋恋不舍的回到阴暗处。
柳子归明显察觉到白明玉在躲着自己,或许她已经想通了,七年的岁月她等不起,还不如现在就斩断情丝,免得以后伤的更痛,亦或有其他的原因阻碍了这场仓促而又莫名其妙的爱情,觉得它不合时宜,所以横腰拦断。
柳子归叹了一口气,现在除了叹气,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双手揉了揉脑袋,不再去想个中的缘由,美女总是有特权的,即使有什么不对,最终都会找到理由被原谅。
突然外面乱糟糟的吵起来了,开始的时候,柳子归以为是有人打架,跑出去一看,原来是自己的母亲在哭,父亲在一旁安慰,旁边坐着一位短头发的胖大婶,柳子归见过她,她家就在外婆家旁边,两家人时常走动。
柳子归站一旁静静的听了一会儿,总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自己的小表弟去世了,母亲很伤心。
“小归,你去叫你姐姐回来,我们要去你外婆家!”柳往东对柳子归吩咐到,然后自己开始收拾屋子,准备关门歇业。
柳子归一路小跑,来到了白家,姐姐柳栖凤正和白明珠聊着天,也不知道聊些什么,连旁听的白明玉脸上都带着笑意。
“姐,快回家,我们要去外婆家?”柳子归喊道。
白明玉也看到柳子归来了,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笑着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出了什么事吗?”柳栖凤问道。
“嗯!”柳子归嗯了一声点了点头,没有细说,一个劲的催促柳栖凤快点走。
呆在这里柳子归心里憋的慌,白明玉越是表现的淡然,他就越伤心失落,这说明白明玉根本就没有对自己投入感情,之前的亲密只不过是一场戏而已,那些在自己看来的甜蜜珍贵的时光在她眼里也就是无足轻重的无聊时间罢了,自己在她眼里算什么,无聊时间里的玩具?
柳子归感觉一团火在心里燃烧,但又无法发泄出来,毕竟感情这种事情是两个人你情我愿的事情,谁投入多一点,谁认真多一点,谁就输了。
在这场短暂的爱情中柳子归无疑是输了,而且输的很彻底,可以说是一败涂地。
在白家的谷场上没有多待,柳子归和柳栖凤便回去了,然后和父母一起去了外婆家。
到了外婆家正好赶上午饭,母亲余向男没有心情吃饭,进了门之后便去屋子去看自己大侄子,柳栖凤和柳往东也跟着去了,柳子归肚子饿了,先去吃饭了,因为失恋太过于悲痛,所以吃起饭来也没有什么味道,一个劲的往口里塞米饭,塞了整整两碗之后,方才罢口。
吃完饭之后便去了房间,小表弟的尸体放在床上,身上花白色的襁褓还没有脱下来,只露出一个头在外面,双眼紧闭,脸色乌青,嘴唇乌黑,脸上的筋脉看的一清二楚。
柳子归站在门口,靠着墙壁,听着别人对自己的母亲说起事情的经过,说话的那个人是个五十多的岁的老妇人,柳子归不认识,不过看她的样子倒是和自己的母亲很熟悉,她讲的唾沫横飞,声文并茂,如果躺在床上那位失去生命的小孩与自己没有过亲的关系,柳子归会毫不犹豫的为她鼓掌,大声叫道:“讲得好!”
“昨天晚上我吃完饭之后,便过来了,和你母亲在房里逗孩子玩,那个时候大概八点多的样子,孩子笑的声音怪甜人的,还会和我们躲猫猫,到九点多的时候,孩子就不笑了,开始哭了,原本以为是饿了,让孩子他妈喂奶,他也不喝,我们都急了,后来开始抽搐,身体开始一扯一扯的,眼睛开始往上翻,尽是白色的,看不见黑色的,好吓人的。”老妇人说着还用粗糙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后来脸色就变了,慢慢变成青色,最后哭泣的声音都没有了,呜呜、、、”说着自己呜呜的哭了起来,她这一哭把屋子里的人都带哭了,气氛是可以传染的,这话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老妇人描绘的情景有点像乡村流传的一种病,病的起因不知道,只知道这种病只发生小孩子身上,得这种病的小孩就会浑身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