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三爷眼光独到,加之出身隐门,拥有常人难及的知识底蕴,于是便处处先于众人。他创立了万三钱庄,用纸钞代替银两流通市场,同时提供借贷服务,用以资助那些没有本钱的商人。同时他是第一个把眼光放到海外之人。。。”之后陈述坤便巴拉巴拉讲了一个奸商的发家事迹,语气之中满是崇拜,这也难怪,这样一个了不起的有钱人不受人崇拜才怪了。
“可惜最后万三爷乘舟东去,消失在万里大洋之上,谁也没有再见过他了。”陈述坤说完之后,无比惆怅地看着远方,仿佛也要跟着万三爷去了。
“原来如此,万三爷真不愧是我隐门中人的典范啊。”赵轻内心里呵呵笑着。
他这下子可是真正的确定了那个猜想,那个沈万三肯定是一个穿越者,来自他的那个时代。陈述坤所说的事迹当中有太多神奇之事,仿佛沈万三有先知先觉之能,处处都能先人一步,想常人所不敢想,行常人所不敢行。陈述坤理所应当地将这些归咎于沈万三背后的隐门底蕴,赵轻可不相信这种东西。哪来的隐门,那样闭塞的地方能够想得出《商法条令》这种跨时代的法令?那样一个不敢示于众人的小群体能够创建出万三钱庄这样一个完整的庞大金融体系?这分明就是一个拥有现代资产理念思想的奸商!而且还窃取了赵轻的偶像财神爷的名号,鬼知道他本名叫什么。赵轻感觉心里别扭极了。
就好像吃了个苍蝇,或者在新婚之夜知道自己老婆不是chù_nǚ一样。自己好容易穿越一次,居然穿的也是个二手的世界,天知道那个自称沈万三的家伙给这个世界灌输了多少东西,自己这点知识还有没有时效性,还翻不翻的起浪来。想到这里,赵轻一脸的苦涩。不过很快赵轻就释然了,至少抗生素还没有在这个世界上普及开来。沈万三虽然来的早,但总不可能把未来所有知识都灌输过来吧,赵轻可是一名优秀的在读大学生,许多专业知识还在清清楚楚地在脑子里呢,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在这个世界闯出名头来。
“劳烦陈前辈说这么多,真是幸苦了,陈前辈大病初愈,还是多多休息的好,在下有空再来拜访。”知道了时势之后,赵轻也没兴趣继续停留了,虽然流民们都默认他可以呆在马车上,但赵轻可拉不下那个脸死赖在马车上,连那个十来岁的小女孩都在雪地里走呢。
“唉,好久没这么畅快地说过话了,族里那些毛头小子一个个都没有耐心听老人讲话。也罢也罢,赵公子有空再来吧。”陈述坤确实有些累了,之前一直有些小亢奋,这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赵轻穿上羽绒服背着包和睡袋便下了马车。流民还在行进中,这辆马车成为了这群流民的依托,被包围在中间,艰难地在雪地上行走着。看到外面的凄惨景象,赵轻不由感觉有些惭愧,下了马车加入了步行的队列当中。
“赵公子为何不继续在马车上,难得见到老祖宗有这般兴致,陈熊在这谢过赵公子了。”熊爷十分有礼节,便是在逃难当中也没有失去分毫,这或许便是这个流民群体坚持到现在还保有组织性的原因。
“我一个年轻力壮的人,哪好意思赖在马车上,问题问完了,自然就下来了。熊爷,不知道我们的目的地是哪?还要这般走多久”赵轻说。
“这附近最大的军城便是宁江州了,听说节度使大人和卫边禁军最近便在那里,整个辽东目前最安全的地方便是那里了,我们就是要去那里避难的,算路程应该还有四五十里地吧,队伍里有妇孺,走不快,大概得到明天才能到达。”熊爷望着天色说着,眼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这么大一个队伍,大部分还是妇孺,在这兵荒马乱的辽东荒野行进,可以说是危机四伏,怎能不让熊爷担忧。他们不仅要对抗寒冷,对抗饥饿,还要对抗凶残无比的女真人。
“节度使大人真的在宁江州吗,家父的信件便是指明要交给节度使大人的。”赵轻想到了那具没有脑袋的尸体,脸色苍白了些。
熊爷也是眼神暗淡,他拍了拍赵轻的肩膀,安慰说:“赵县守不会白死的。”
整个队伍重又归于安静,寒风吹了起来,不时便有人默默地掉了队,没人发现。
临近夜晚,熊爷终于命令队伍停了下来,在一块长着林子的小土坡底下安营扎寨,这里有一个宽大的洞穴,可以遮挡寒风,是相当不错的落脚点,流民们生起了篝火,拥簇在一起,吃着粗糙的谷子煮的粥。
赵轻也皱着眉头喝了一勺子,他剩下的那根羊腿也被他送出去给流民们分享了,妇人的巧手熬制的羊肉汤比赵轻粗鄙的烤制美味的多,但人太多,每人只能分到一碗汤,运气好的分到一块肉,赵轻的那块给了雪莉,若是不喝这种粥,赵轻就得饿肚子了。
整个营地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说话。赵轻和几个负责警戒的青年靠在偏洞口的位置烤火,陈陶儿不知道去了哪里,虽然没有了早上的说笑,但赵轻感觉,这一刻,自己才真正的融入了这群流民。
洞外传来一些动静,几个青年立刻警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