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大虎很快便发现了赵轻的异样,一把将赵轻拉了下来,自己顶上,而二虎则夺下赵轻手中的轰鸣小将,迅速清理枪管重新装填的同时还不停地打量赵轻的脸色,大声问:“赵校尉!感觉怎么样!”
赵轻眼前还不停重演着那血腥一幕,被二虎这般一拉扯,立刻清醒了过来,知道这里是战场,时时刻刻都是生死一线,不能掉以轻心,摇了摇头,拿起一支装填好的轰鸣小将,等在待命的大虎之后,随时准备延续火力。
由于孟珙和曹子林带着禁军加入了战场,所以计划中的二轮射击并没有发射,因为怕伤了自己人。
随二人出战的禁军不过三百余人,虽然面对的是以勇猛著称的女真人,可是女真骑兵阵形已乱,再加上马匹受惊,竟是不堪再战,留下一地尸首之后,这支千人规模左右的骑兵居然是一个照面便败退而去,没有造成一丝一毫的杀伤。
孟珙曹子林心知穷寇莫追,城外等待他们的不知道还有多少人马,迅速又撤回了阵地。
首战便是大捷,前锋营将士一时之间气势如虹,尤其是几个军官。他们原本就知道火枪队威力不凡,可是却没想过能造成这般杀伤,他们第一次感觉到凶猛难缠的女真人居然是这般不堪一击,有此神兵利器,他们对于守下这个阵地信心倍增。
曹子林也是叹惋,由此利器他居然完全不会用,只拱手赠人,成全右营。不过很快他便释然,因为他不比赵轻,没有那种魄力或特权组建火枪队。前锋左右二营实为一体,保护火枪队,使其在战场上发挥最大的威力便是他现在的任务。
粘罕在城门口处策马而立,只待城门肃清便领兵入城,去往西门和吴乞买四万大军会和,他的身后,一万五千精锐骑兵蓄势待发。
然而,派出的骑兵并没有回馈胜利,那一阵响彻天际的巨响让他眉头皱起,只感觉有些熟悉,很快便想到了那个汉商送来的名为轰鸣小将的火铳,不由得叹息一声,没想到他们的计划还是败露了,从那整齐的枪响看来,城内必然有一支准备充分的守军,反而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城门已得,那些守军也不过是负隅顽抗,他是女真战神,就是柴易亲率两万禁军在城门那头等着他,他也丝毫不会畏惧,况且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东门只是宁江州的二城门,规模比起西门小上许多,卫边禁军断然不可能派大量守备力量在此。
他的那一千骑兵就算一时无法突破城中防线,也必然会造成大量的杀伤。
不过,很快事情发展就超出了他的意外。粘罕闭上双眼,侧耳静听,虽然所有女真骑兵的战马马蹄都被包了起来,可是一旦跑动起来,震响却仍是清晰可闻,那原本带着一丝激昂的节奏瞬间就变得慌乱,紧接着便是迅速衰弱,最后变得零星而逐渐近来。
粘罕猛地睁开双眼,眼中精光怒火一闪而过,看着从城门洞口那大败而归的五百余骑,一个个狼狈不堪,哪里还有半点女真骑兵无敌的风采,顿时怒上眉梢,低沉喝道:“完颜猎何在!”
完颜猎便是这支千人骑兵的千夫长,冲在第一个被轰鸣小将射杀。将领猝死也是这支女真骑兵败退的原因之一。
一个百夫长匆忙接口,解释完颜猎身死,城中守军早有准备,己方不敌败退。
这时候的女真人还未接触太多汉人文化,所以心思野蛮之余却十分单纯,并不会找诸多借口。只是这个老实的百夫长那副惊魂未定的模样着实让粘罕越看越火冒,当下怒极大吼,弯刀出鞘,手起刀落,那百夫长便人头落地,鲜血四溅。
“几支火铳就能把勇敢的女真骑兵击退?可笑至极!那火铳女真将士也有不少,准头差,装填更是慢,交战之时最多就只能射一发!你们居然错过了他们射击完无后续攻击的空档不继续进攻,还被吓破了胆子逃回来,你们不配做女真勇士!”粘罕军中极有威望,这一顿怒吼,居然没有一个人敢抬头直视,那些逃回的女真骑兵各个都下了马,跪倒在地。
“别给我跪!去跪那些死在前线的勇士,耻辱要用血来偿还,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跟着千人骑再冲一次,再有退半步者,斩!”粘罕发号施令,又一支千人骑整装出列,城门到阵地只五百米,地方狭小,根本无法提供更多的骑兵施展,人数再多只会自己人挤自己人,况且周人火器凶猛,霹雳投更是大范围杀伤火器,派那再多人只是徒然送死。
那些颜面尽失的骑兵听到自己还有一次机会,各个喜极而泣,翻身上马,回想起自己高贵女真战士的身份,脸上露出更加凶狠的表情,悍不畏死地再次穿过城门洞,向着那个阵地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