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卫,城墙上。
战士们趴在箭垛后,架着自己燧发火枪,长长的枪管透过射击孔对着外面远方,透过射击孔,能看到远处越来越多的鞑子。
陈水贵是一营二连的战士,在陈水贵的旁边,有两名青壮,一名战士带一、两名青壮,这是定好的守城策略,陈水贵自然也不例外。
通过刚才的交谈,陈水贵知道这两名青壮叫程三顺和刘保财,两人正躲在城墙箭垛后面,两人的旁边还有一箱手榴弹,木箱已经打开,里面整齐的放着二十枚手榴弹。
程三顺小声的道:“陈班长,是不是鞑子过来了。”
陈水贵望着外面,也不回头,只是缓缓的点一点头,算是回答。程三顺好奇的探了一下头,看了看外面,正好看见远方黑压压的鞑子兵。
程三顺惊愕的道:“我的老天,来了这么多人,起码有好几千吧。”
陈水贵点头道:“足有好几千,怎么样?怕不拍?”
程三顺道:“怕个球,我不怕。”
陈水贵点一点头,心中想道,这个程三顺是一个好苗子,天生就是一个当兵的料。
程三顺拿起一颗手榴弹,拧开手榴弹的盖子,拉出导火索,看样子知道使用,刘保财则稍显紧张,拿着手榴弹的手微微颤抖。
陈水贵道:“刘保财,是不是紧张。”
刘保财道:“不…不紧张,我…我不怕。”
陈水贵道:“不用怕,一切有我,你们先躲着,轻易不要露头,我喊丢手榴弹,你们就点燃手榴弹的导火索,给我往城下鞑子人群之中丢就可以了。”
刘保财看到陈水贵一脸镇定,不禁点了点头,心中的紧张稍稍好了几分。
城北,城楼上。
张丰看着远方空旷之处的鞑子越来越多,张丰知道,鞑子的主力过来了,视力很好的张丰,甚至看到了鞑子的红衣大炮,距离自己三、四百米,鞑子正在架设那些红衣大炮。
王朝勇带着几名警卫站在张丰的身后,居高临下的看着远处的满清部队,王朝勇道:“总兵,城北估计是鞑子的主攻方向,看,他们的红衣大炮都架设起来了。”
张丰视力好,看到了一门一门红衣大炮的黑洞洞的炮口,张丰点一点头道:“传我命令,准备战斗。”
看得出来,鞑子准备开始第一次攻城。
果然,大约半个时辰之后,鞑子开始第一次攻城,首先就是炮轰,一共六门红衣大炮,一枚枚炮弹轰过来。
好在这个时代的大炮不怎么样,准头比较差,威力也不大,使用的少有开花弹,以实心弹为主,一些炮弹打偏,越过城墙,飞到了城内,一些炮弹也打在城墙上,打出一个个坑。
开了几炮之后,鞑子似乎也意识到了,开始集中轰击城墙的某一个地方,这一段城墙,在两、三百米的程度上,弹坑一一密集起来。
城墙上,大家并无动静,也不开枪,躲在城墙后面,这个时候,不少青壮很紧张,而战士们则大多比较平静,只是躲在箭垛后面,透着射击孔看着外面。
一轮一轮的炮击之后,鞑子开始攻城。
最前面的是重甲兵,穿重甲,拿着一人高的盾牌,排得整整齐齐,杀气腾腾的过来,在这些重甲兵的后面则是大量弓箭兵,此外,还携带登城的长梯等。
城楼上,张丰看着眼前的一幕,手里各拿着一支短枪,看着重甲兵越来越近,距离从三百米到两百米,一百五十米,眼看就要到一百米的距离。
一百五十米的位置,燧发火枪虽然有这么远的射程,具有一定的杀伤力,但准头已经很差,基本很难打中目标,除非使用三段式射击法,进行密集射击。
不是开阔地方的野战,而是守这么长的城墙,三段式射击法不适合,战士们将采用的是自由射击。
看着起码数百重甲兵越来越近,张丰拿起自己的短枪,对着天空就是一枪,“砰”的一声枪响,张丰高喊道:“给我打!”
这是战前会议早就定好的,以张丰的命令为准,张丰的枪未响,谁也不得开枪,否则军法从事。
听到枪声,各排长、连长等举着自己的佩刀,高喊起来:“给我打!!!”
砰砰的枪声就密集的响起,战士们瞄准目标,放完一枪,马上装弹,再打第二枪,再装弹打第三枪,第四枪……
因为有盾牌,有重甲,铅弹的杀伤力大打折扣,有部分铅弹未能击穿盾牌,有部分打穿了盾牌,但杀伤力已经大减,只能勉强再击穿重甲,根本不足以致命。
只有少数铅弹,从盾牌之间的缝隙穿过,击穿重甲之后,给这些重甲兵带来了足够的伤害。
战士们的射击速度不算慢,但因为对方有厚盾和重甲,对方的伤亡有限,对方成功的将距离推进到一百米之内,然后再推进五十米之内,眼看就要推进三十米的距离之内。
重甲兵后面跟进的弓箭手,显然训练有素,数量起码有两、三个牛录,在几名牛录额真的指挥之下,这些弓箭手推进到距离城墙大约一百米的位置就准备搭弓射箭,且箭头呈四十度角,斜斜的对准天空,对准不远处的城墙之上,这时抛射。
这些弓箭手们经验非常丰富,知道攻击城墙上的目标,这样射箭效果是最好的,不但弓箭射得远,而且弓箭会从天空斜斜的高速坠落下去,属于抛射,连躲在城垛后面的人估计都能被射到。
张丰看到铅弹的伤害有限,对方已经兵临城下,看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