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深志城的城下町不再喧闹,街道的行人也渐渐少了。
马场昌房抱着长枪在城门下的一处阴影醒来了。
“又快天黑了……今天的午睡睡得不太香啊……”
昌房站起身来活动活动筋骨。
“又过去了一天……老爸也真是的,不让我跟着一起去打仗,偏偏把我扔在这里守城……守城守城,守个毛线,越后已经乱成了这个样子,深志城怎么可能会有危险……”
他拄着长枪准备进城,却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他是怎么醒来的?
想到这里,马场昌房立刻伏下来将耳朵贴在地,用心倾听,须臾之后,他神色大变。
“快关城门!敌袭!”
马场昌房一跃而起,大声吼了起来,但守门的老卒见他这么一副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少主你是不是听错了,这会儿怎么可能有敌袭……啊……呃……。”
老卒也是累了,话还没说完打了个呵欠,他站了一天的岗,眼皮都有些打架。
“八嘎!这是命令,快关城门!”
远处传来的马蹄声越来越响,地面也开始了微微的颤抖,这肯定是一支数百人的骑马队!
马场昌房特别焦躁,他前一脚把老卒踹开,正要转过去推门,突然觉察到危险,本能地矮身往另一侧滚了过去。
嗖地一声,一支羽箭钉在了他方才站立的地方,箭头深深钉进了沙土之,待马场昌房爬起来的时候,箭身犹自不住地颤抖。
“快关门!”
他大喊一声,立刻又有一支羽箭横空飞来,昌房立在原地,挥舞长枪挽了一朵枪花,将羽箭拨落。
……但这还不算完!
又是一支羽箭!
昌房一边躲避,一边去观察来者,他极目望去,不由大惊失色。
刀八毗沙门天王!
乱龙旗!
除此之外,他还看到了用弓箭攻击他的人,一个是姬武士,一个是骑着马的农民!
难道是长尾景虎亲自带队?
经过了一瞬间的思考,年轻的马场昌房迅速地作出一个决定。
他从城门后抢了一匹战马,对着疾驰而来的越后骑马队冲了过去!
“关紧大门!”
这是他留给守城士兵的最后一句话……
年纪仅仅十六岁的他,自幼习得了一身过人的武艺,他的父亲乃是号称“不死的鬼美浓”的强大存在,临阵对敌,马场昌房又怎么愿意退缩?
长尾景虎!算是拼了性命,我也不能让你攻入深志城!
“!”
马场昌房大喊着冲向越后骑马队,他的身躯已经猎豹更灵活,他的眼神更野狼凶残。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是长尾景虎的人头!
一百步……五十步……三十步,距离迅速地拉进,弓箭在这么短的距离早已失去了作用,马场昌房大吼一声,挺枪刺向了骑马队最前面的那个丑陋的武士。
丑陋的青年武士抬枪拨开了马场昌房的攻击,轻轻地避过了与昌房的撞击,向着正在关闭的城门飞驰而去。
马场昌房来不及赌咒丑陋武士的狡诈,便遭遇了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
趁着昌房刚刚发动了一次攻击,佐佐成政用尽了力气,抡圆了枪杆向马场昌房砸了过来。
仓促之间,昌房只得抬枪格挡……地一声,马场昌房的手臂被震得发麻,险些握不住武器,而那个高大的武士亦是从他身边避开,冲向了城门。
“长尾景虎,纳命来!”
马场昌房终于接近了长尾景虎,那个在乱龙旗下的女人,昌房大吼一声,从马背跳起来,挟千钧之势挺枪突刺!
可以预见的是,若长尾景虎无法躲开这次攻击,必然要被马场昌房连人带马,刺一个透心凉。
“岂容你接近殿下!”
一个灰色的影子突然撞了来,不仅撞了马场昌房,还用巨力荡开了长枪的走势……竟然是那个对着他放箭的农民!
马场昌房愤怒了,区区一个农民,竟然也敢拦他!
然而他从那个农民的眼看到了自己更炽烈的斗志和更狰狞的表情。
“啊!”
农民咬紧牙关,将马场昌房扑倒下来,立刻被昌房一脚飞踹踢开了。但他来不及再去攻击长尾景虎,早有十几把武士刀对着他招呼了过来。
他对那几把太刀视而不见,拼着受创的情况下抬枪直刺,将一个骑马武士当胸刺了个对穿!
“杀!”
马场昌房用尽力气,用长枪挑着那名武士抡了起来。
如果有如果的话,他可以把这具尸体当做人形沙包向长尾景虎投掷,把长尾景虎打下马来。
但这只是如果……才刚刚挑起了那具尸体,马场昌房的长枪便再也支持不住,从间断裂开来……
骑马武士们的太刀一柄接一柄地递过来,犹如浪潮一般络绎不绝。
马场昌房抬起枪杆、枪断!
马场昌房拔出太刀、被崩飞!
他抬起双臂、臂断、热血激昂!
马场昌房终于再没有能够抵挡的东西,任由锋利的太刀将他的脖子割断……
但仅仅是致命的一刀结束了吗?
不!还远没有结束!
因为马场昌房仍然站着,只要他站着,会不断地有太刀朝着他的身体砍过去。
百余骑轰隆隆疾驰而过,马场昌房自腰部以,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他终于还是倒下了,面目模糊,鲜血满溢。
但这一切,仍未算完。
紧随其后的骑兵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