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两个陌生的金兵走了进来,陆文龙、王佐和乳娘都是感到十分吃惊,不知道这二人究竟是什么来历,又为何会拿着丹心宝剑?剑心两个都是一把扯去戴在头顶的金军的帽子,又解开身上衣甲的绳扣,将它脱掉,露出了里边原本穿着的淡黄色和青绿色的衣衫。
王佐见到二人都装扮,又看清楚了二人的容貌,脸上不禁露出喜色,急忙对陆文龙说道:“陆将军,这二位乃是衡山派刘轻舟大侠的高足独孤剑少侠和飞剑客张风大侠的千金张琳心女侠。既然方才乳娘说丹心剑是被刘大侠拿走的,那么独孤少侠此刻手里所持的宝剑就一定是丹心剑无疑了。”
独孤剑将丹心宝剑交到陆文龙手中:“此剑原本就是令尊所遗留,这些年就一直放在我衡山派中,如今见到了陆将军,那么就可以物归原主了。”陆文龙轻轻抚摸着宝剑,仍然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实在是太突然了。突然到他根本不敢相信,他这十几年来的观念和想法在这一刻统统混乱起来,他不知道这些究竟是真是假?
王佐看出了他的心思,但此刻得到独孤剑的助力,心中一喜,哪里还能容许陆文龙迟疑,当下便催促道:“陆将军,快些打开剑柄,看看里边是否有令尊留下的书信啊!”陆文龙看了看乳娘,却是不知该如何去拆开取信。乳娘走上前去,“少爷,你胸前的挂坠乃是与这把剑同时铸造,便是它的钥匙,你将挂坠放在剑柄的凹槽处,用力一按,再转三圈,就可以打开了。”
陆文龙这下也再不怀疑,他胸前的挂坠乃是从小就一直戴着的,别的都能作假,这挂坠是不可能假的。他取下挂坠,依言打开了剑柄。随着剑声长鸣,信件被他从中取了出来。陆文龙顿时也是一惊:“果然有封书信!”
打开信件,只见纸上的自己乃是殷红的鲜血所书:
“文龙吾儿:今金兵来犯,战事日危.乃父苦战数月,自度独力难支,唯以死殉城,以成忠义.汝乃陆家血脉所托,痛念万千,今嘱乳娘,抚恤存年,全我一脉。吾儿切切谨记,仁义立身,精忠报国。为父谆谆,勿负所望。父登绝笔”
信上字字如有千钧力道,打在了陆文龙的心中,只见他虎目含泪,双手下垂,仰头长叹一声,胸口憋闷着一股怎么也无法发泄的怒气:“父亲!母亲!孩儿不孝,却是不知这般苦事。今日既然得知,又如何能不与父母报仇!”便回身向王佐、独孤剑下礼道:“二位恩公请受我一拜,此恩此德,文龙没齿难忘!”
拜完起身,就紧紧握住丹心宝剑,咬牙恨道:“我这就去杀了金兀术给父母报仇,取了他的首级,到时大家在一同回归大宋便是!”王佐急忙拦住他劝阻道:“将军且慢,千万不要鲁莽,三思而后行啊。那金兀术帐下人多,将军这一去只怕未必就能够成事。万一失败,反而会更受其害,将军且随我先去投了岳元帅,到时再从长计议,不怕杀不了那金兀术!”
独孤剑也是十分赞同:“陆将军,王将军言之有理,岳元帅此时正在为王将军的安全担忧。你们若是此时回去见到了元帅,想必他一定会十分高兴。”听到两人的劝说,陆文龙也恢复了理智,逐渐冷静了下来。他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也好,你们二位说得倒是十分有道理,金兀术帐下奇人异士无数,方才是我太冲动了。刚好我这会儿又想起了一件十分要紧的军情,这关系到岳元帅帐下十余万大军的身家性命,此事万万耽误不得,需要马上向岳元帅禀告,若是迟上一天,那可就全完了!”余下的几人听了,都觉得十分好奇,王佐开口问道:“究竟是什么事情如此严重?”
陆文龙看了看几个人有些紧张的样子,自己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凝重的神色,开口说道:“兀术在年前之时就命人在渝关外的山中制造火炮,到现在为止,已经造出了三百门,这些火炮威力极大,他们唤作‘铁浮陀’,炮弹所到之处天崩地裂,片瓦无存,人畜皆可被炸为齑粉。”听到这里,独孤剑和张琳心也立时明白了上月他们被困在渝关外之时所听到的那天雷般的响声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再和那晚听到的金兵两名军官的言语,知道这些火炮必然就是那时所造的。
两人顿时都有些后悔,早知道是这样,当时就应该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毁了这些火炮,也省了今天这许多的事情。陆文龙接着说道:“这批‘铁浮陀’由兀术的亲信南宫灭押送,今晚就已经到达了金营之中。听兀术的意思,若是不出意外,明天一早就会开炮轰击宋军大营。如果我们不马上将消息传递给岳元帅,明天早上对面的宋营恐怕就要全部灰飞烟灭了。”
独孤剑听到南宫灭要来的消息,顿时心头如被雷击了一般震惊:“什么?南宫灭要来?此人武功高强,只怕我们几个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若是被他发现了我们,那就十分难以脱身了。”他顿了一下,定了定心神继续说道:“既然是这样,那就请陆将军护送着乳娘和王将军快到宋营去通知岳元帅,我和琳儿留下来断后,等你们安全离开后,我们再相机去将那些火炮想办法毁掉。”
陆文龙哪里会肯?连连摇头,不愿先行离去:“这怎么可以?我们是安全了,但你和张姑娘就太危险了。我看趁着金兀术还不知道我已经了解了真相,独孤少侠就和张姑娘一起带着王将军和乳娘先走,由我去毁掉火炮的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