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春来的眼睛在黑暗里闪了闪,说出的话一如既往地温和。
“小安,那些事都以后再说,今天先让我帮你把这个烂摊子收拾一下,朋友也好,同事也好,我来帮个忙都不算过分,你说是吧?”
沈玫听不下去了,“任春来你这样跟耍流氓有什么区别?小安都说了不想跟你发展,不想让人误会,更不需要你帮忙!你赶紧走吧!别在这儿添乱了!非要我们翻脸呐?!”
一看到这种自以为是死缠烂打的臭男人沈玫就火大,特别想抡板儿砖!
这话太不客气了,可周小安不想再给任春来找台阶下。
小叔跟她认真谈过之后,她也认识到了不能继续跟任家兄妹接触了。她身边的闲话已经够多,不想再让他们暧昧不清的行为给自己惹麻烦了。
任春来很有风度地笑了一下,“好好,我走了,小安,你不要生气,如果我以前做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你原谅,我以后会好好改正的。你这边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去找我,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然后走向阳台,“我把电线整理一下就走,沾了水再出什么危险就糟了。”
怕周小安不放心,赶紧跟她解释,“很快的,最多三分钟。”
沈玫端着一只蜡烛照自己的手表,毫不客气地给他计时。
任春来真的手脚麻利地开始整理阳台上的电线,因为小叔装修房子的时候要在阳台上做木工,这几天也有家具没做完,临时拉的电线还在,又有别的走线,所以阳台上的线路真的挺复杂的。
任春来踩着凳子叼着手电筒在那爬上爬下费力地整理,周小安和沈玫对视一眼,沈玫马上对她瞪眼睛:你敢心软试试看!这种男人就是牛皮糖!粘上就甩不掉!
周小安那点儿愧疚马上没了,她还是自私点吧,万一过去帮忙让他觉得她给他希望了,就是害人害己了。
三分钟很快到了,任春来说话算话,从阳台上出来,“好了,虽然还是有问题,不过暂时不会出危险了,明天你赶紧让房管所的人来一趟吧。我就走了!”
真的非常痛快地往外走了。
周小安又开始愧疚,她还真的从来没有这样罔顾一个人的好意过。
而且最近任春来真的没做什么,跟她非常疏远,今天也是好心来帮忙。
她刚要客气两句,阳台上忽然闪现出一阵耀眼的电火花,噼里啪啦的火花和电流的滋滋声之后,阳台和客厅的灯骤然一闪,然后砰砰两声响,灯泡一下炸裂,火花也停止了。
楼下好几家的灯泡也炸了,一片黑暗的楼里接连响起几声惊呼。
同时,住在周小安楼下的七奶奶和王师傅两家都开始向上喊话,“小安!咋回事!漏水啦!”
周小安和沈玫跑到阳台上,黑暗中他们对电线一点办法都没有,可阳台在往楼下漏水,这是肯定的了。
两人赶紧挽起袖子收拾。
张大叔和任春来也听到动静,一起跑了进来。
任春来拿着拖布和水桶,“小安,我帮你收拾完就走。楼下的水都漏到七爷爷被窝里了,得赶紧收拾!还有电路,不知道谁去合电闸了,再这样下去咱全楼都得短路,每家的电线都得烧坏了,得赶紧把你家短路的电线掐了。”
事关那么多家,根本耽误不起,又没人懂电路,七爷爷已经在楼下骂人了,只能先让任春来留下帮忙了。
张大婶、宁大姐和几位邻居也陆续来帮忙,先把阳台和客厅的水收拾起来,足足收了十几桶才看到地面。
任春来又请张大叔家的小儿子去帮忙看着电闸,千万不要再合上了,他先把周小安家阳台上短路的电线都掐掉。
大家忙活了大半个小时,才总算把水收拾走,电路也整理得差不多了。
大家都回去睡觉了,周小安和沈玫抱着被子赶紧去安抚七爷爷,他老人家瘫痪在床,脾气非常不好,已经骂了大半个钟头了,不快点给他换了干净被子睡觉,他能骂得全楼都不消停。
任春来弄好电路从凳子上下来,脚下一滑,一下碰倒了阳台花架上的水桶,半桶脏水全都洒到了他的身上。
等周小安和沈玫回来,电闸已经合上,家里除了阳台和客厅,其他地方的灯都已经亮了,楼里的电路也恢复正常了。
而任春来已经在周小安家的卫生间里冲澡了。
周小安震惊得不行,张大叔替任春来解释,“小任全身都湿透了,连打了好几个大喷嚏,今天晚上风挺大的,这么湿着回去万一感冒就糟了,我就回去给他拿了壶热水,让他对付着冲冲。”
然后让周小安和沈玫下楼,“你俩去睡觉吧,他一个大小伙子,我在这儿就行了,等会儿他出来我送他走。”
刚才干活的时候周小安几次提到让任气,态度却特别坚决,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张大叔并不是没有眼色的人,看周小安不喜欢任春来,也不会再撮合他们。
周小安和沈玫当然不会在这儿等着任春来洗澡出来,就都拜托给了张大叔,两人下楼回去睡觉。
两人刚进屋,就听到院子里一个尖细扭曲的声音大叫起来,“失火啦!失火啦!救命!”
两人又赶紧跑了出来,楼里的其他人也都还没睡,也都陆续跑了出来。
可大家找了半天,并没有找到失火的地方,连刚才喊的人都没找到。
“是不是谁家孩子调皮,瞎喊的?这哪有失火的地方嘛!”
“肯定是!听那声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