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秀点了点头。
水书记说,“莫要怪他,他是知青,他就是真心爱你,也不能与你结婚。严妹子的教训你又不是不晓得。”
玉秀说,“我晓得。”
水书记这时朝着站在十多米外的朱发奋看了一眼,问道,“你在与他谈爱?”
玉秀摇了摇头,说,“我们才接触不久,还算不上在谈爱。”
水书记用告诫的口气低声说,“这人你莫要和他靠得太近。”
玉秀一怔,问,“为何?”
水书记说,“这人神经八几,好虚伪。”
玉秀就想水书记过去一直当大队书记,高高在上,跟朱发奋就没在一起呆地,怎么就这样地评价人家,莫不是对人家有偏见,但她还是点了点头,说,“我晓得了。”
水书记又说,“你在生产队劳动能吃得了苦?”
玉秀叹了口气,说,“人在没办法时,啥苦都能吃得。”
水书记说,“你莫要性急,那个姓黄的在茶岭横竖呆不久,等他一走,我再给你想办法。”
玉秀感激地说,“水书记,我已经把你给害了,你莫要再为我操心。”
水书记说,“身正莫怕影子斜,莫要听别人胡说。反正我是要给你想办法的,我不怕别人乱说,我就是喜欢你。”说完这话,便朝自己家那边走去。
与朱发奋在堤坝上说着走着,天就黑了下来。玉秀怕天黑与朱发奋走在一起,让别人见了讲闲话,就与朱发奋分了手。
她一回到家,却见黄格辉坐在堂屋里跟母亲在说话,就说,“你如何有时间来我们家呦?”
黄格辉就直截了当地说,“我刚才见你的朱发奋在一起。”
玉秀说,“咋了?你的意思是说我俩在谈爱。”
黄格辉马上说,“没有没有,你如何会看上他?”
玉秀却说,“你如何晓得不会?他好上进,好有才气呢。”这话她是有意说给父母听的,想气气他们。
黄格辉淡然一笑,说,“不就是吹吹笛子,写写诗,他那两下我还能不晓得,跟陈杰一比差远了。”
玉秀心想陈杰是比朱发奋强蛮多,但他不爱自己。对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来说,他本事再大跟她有什么关系。于是,她说,“毛主席说了要用发展的眼光看事物。朱发奋这人好上进,好努力,将来肯定会有出息。他虽然比不上陈杰,也不比陈杰差蛮多。陈杰毕竟是城里人,不能拿咱农村的人跟城里人比。”
黄格辉就用很诧异的目光看着玉秀,说,“只怕你真是在与他谈爱?”
玉秀说,“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我觉得他这人还是蛮不错。”
她的话虽是这样说辉的话还是让她心存犹豫,因为这两人都是她非常信任的人,不会对她说假话,更不会去坑害她。所以,她还需要对他进一步地观察了解。
让玉秀更没有想到的是朱发奋竟让小妹妹玉香带信给她。因为她下田劳动去了,所以,信就让父亲撕开看了。父亲看过信,气得要发神经,就让玉香把她从田里叫了回来,把撕开的信丢在她的面前,骂道,“你看,你这是搞得么子事?只怕要把我和你妈气死好了。”
玉秀把信拿起,一看上面写着“何玉秀亲启”,而且信已被人拆开了,就对父亲问道,“信是你拆的?”
父亲本来是想给女儿发通脾气,可是,让女儿这样一问,口气马上就软了,说,“是我拆的,如何?”
玉秀说,“拆别人的信件是违法行为。”
父亲说,“那你把我抓去关了。”
玉秀气得直咬牙,因为父亲晓得她不能把他抓去关了,所以,才敢拆启她的信件。其实,不光是父亲,在农村,随便拆启别人信件的事非常普遍,有些人拿到别人的信件,让收信人都不晓得,就撕开了,权当一件令人兴奋的窥视。所以隐私败露,绯闻风传,恋人分手和夫妻干架的事件时有发生。
玉秀觉得跟父亲这样打嘴仗也没有多大的作用,就把信拿着进到了自己的屋里,打开一看,上面写着:
何玉秀同志:
自从那天下午见到你之后,我的心就一直为着你在跳。我才突然地明白我原来是为着你而活着。可是,我是乞丐,你是女王。你是那么地高贵,而我却是这样地卑微,就象你是在天上,而我是在地上。虽然我们之间有天壤之别,但我的心却深深地在爱着你。因为爱着你,我的心有时很激动,有时又很悲观。激动的是你对我如此关心,而悲观的是总怕得不到你。所以,我向你发誓:为了你,我要立志进取,发奋图强,成为一个让你称心如意和骄傲自豪的人。请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通过努力来改变人生,改变现状,到那时,我会象欧洲骑士那样来向你求婚。永远爱你。朱发奋。
看完信,玉秀心里感觉异常平静。虽然朱发奋的这种做法有些荒唐冒险,但他对她表达的爱心还是让她感觉舒心惬意。他虽然比不上陈杰,但他不会象陈杰那样远走高飞,只要她能把他当作风筝一样牵在手里,能把他调理和塑造成一个象陈杰那样的男人。
所以,下午,等学生放学后,她就请假。
见到玉秀来了,朱发奋很是惊异,当即就要给玉秀下挂面。玉秀摆了摆手,说,“你别下,我马上要走。”
朱发奋见玉秀不让他下面,就搓着手,不知道该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