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给你的权利猜测我的心,谁给你污蔑诽谤我的资格!”
白茉莉怒吼着,疯狂摇晃冯锦,剧烈收缩和扯动的指尖抓掉她一缕头发,白茉莉两只眼睛红得像是血珍珠,她早已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女魔,被吞噬了心的无心女魔。
她忽然间从袖口内拔出一柄匕首,冯锦被短发遮盖住了脸,她透过细密的发丝看到了那凛冽的寒光,她反手想要推开,可在千钧一发之际,她根本动弹不得,她的力气被不顾一切白茉莉狠狠压制,她豁出了性命要与冯锦同归于尽,她知道自己得不到了,她从看到纪容恪出现在这里那一霎那,就知道她活不了,他不会容她存活于世,成为威胁冯锦的一根毒刺,一颗毒瘤和一支毒箭,他势必要毁灭了她,让她永远消失,她死也要拉上一个,她这辈子得不到纪容恪,她也不允许任何女人得到他。
她产生了必死的念头,这念头让白茉莉前所未有的强悍和凶残,她举起手臂,握着那把尖锐的匕首,朝难以抵抗的冯锦头上扎下,纪容恪抿唇向上一跃,顿时腾空而起,他在冲击的同时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对准白茉莉手腕掷去,然而她和冯锦的撕扯中,她骤然变换了方向,恰好完美避开,打火机擦着她手腕一掠而过,狠狠撞击在石头上,身首异处。
白茉莉认出那是纪容恪的东西,她知道他出手了,他果真不留自己,这份绝情激起她最后一丝怨气,她彻底丧失了理智,她更加用力癫狂的刺向冯锦,这一次她没有任何办法避开,在她做好真的与白茉莉同归于尽的念头时,忽然空中传来两声枪响,枪声惊动了苍穹,惊动了万物,惊动了这僻静苍茫的土地。
白茉莉身体骤然一僵,她高出很多的身体动也不动,空洞的双眼死死俯望着冯锦,从背部穿透的枪伤涌出一大滩血迹,将她胸口染红,蔓延到衣服上每个角落。
她后脑还有一枪,洞孔在眉心,也是狠狠穿透进来,这两枪一个来自于纪容恪,另外一个来自于距离她最近的贺渠。
冯锦八年不曾见过血腥,她心里狠狠抖了抖,随着白茉莉的倒塌和消亡,她以为厮杀结束了,可她没想到纪容恪忽然又将还冒着白雾的枪眼对准了贺渠,她大声说不要!她从地上爬起来,爬过白茉莉带着余温的尸首,朝着他们两个人对峙的中间爬去,她想阻止更大的悲剧,贺渠脸上忽然绽出一丝诡异的冷笑,他看着纪容恪意味深长说,“你赢了。”
“砰——”
他对准自己太阳穴,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纪容恪亦是一怔。
贺渠顶着一阵狂风,一阵伴随着远处警笛排山倒海而来刮起的狂风,他身体缓慢后仰,最终倾倒,一点点坠落下去,冯锦脸色倏然大变,她大声尖叫贺渠!可她根本来不及挽救什么,她的哀求这般苍白无力,被吞噬在刺耳的呼啸里,她只能在听到那一声清脆的枪响后,眼睁睁看着贺渠高大身体轰然倒塌,尘埃黄沙被拂起,成群的白鸽惊慌冲入天际,他被鲜血染红的样子像一座长长的城池,结束于他自己的心魔里。
贺渠静静看着她,看着她朝自己奔跑而来飞舞的红裙,看着那漫天璀璨的金光,此时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他眼里只有她,唯此她。
似乎世人都说冯锦阴毒呢。
可她真的恶毒吗。
这世上每一张恶毒面孔后,都藏匿着最悲惨的心事。
贺渠记得小时候在军政大院住,邻居有个小姑娘特别漂亮,比他年幼五岁,她喜欢穿小花裙,扎着羊角辫,脸蛋总像熟透了的苹果一样红扑扑粉嫩嫩,他特别想掐一下,又不敢,怕她哭闹,怕自己下手没轻没重,掐疼了她。
她说话不清楚,有点大舌头,嘟噜噜的追着他叫哥哥,还会偷家里的糖果给他吃,可他什么都不缺,贺归祠那时候就位及副官了,风光得目中无人,驰骋一方。
但贺渠从不会拒绝她的好意,他喜欢看她与自己分享的样子,她笑起来眼睛是弯弯的,跟月牙一样,不笑时候嘴角是下垂的,像哭,他忍不住哄她,不管她是哭着还是笑着,他那时真想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给他,他才十岁就已经知道魂牵梦萦的滋味是什么。
那时光可真美好。
他想着等到他长大一定娶她,他想不到除了那个姑娘,他还愿意娶谁。
可他等啊等,他没等到她火红嫁衣纯白婚纱,却等来了她被摧残为一株罂粟。
她家世没落,变得一无所有,他来不及救赎她,她就跌入黑暗的深渊,他隔着遥远的街道,连伞也没有撑,他站在瓢泼大雨中,看着她艳丽而陌生的背影,他拼了命的回想,也记不起那么多年前她最乖巧的模样。
那从来都是一场梦吧。
可他的梦怎么就不能长点呢。
贺渠瞪大眼睛,头顶天空高高的,蓝蓝的,像被水洗过一样澄净湛碧,他忽然回忆起来自己第一次遇见冯锦,是在那微风淡淡的早晨,地上有露水,叶子盛满阳光,也是这样的海阔天空。
她飘浮的长发在千里之外似乎就嗅到了香气,他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过去,他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