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流韵原本以为,自己会辗转反侧很久,谁知,当天晚上到了平时睡觉的时间,就哈欠连连,洗漱过后倒头就睡着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忙着挑选礼物,和父母一起布置家,再加上许久没有接到电话,也可能是心理作用,忙碌起来一时把这件事扔在了脑后。
很快,拜师的日子到了。
对着黄历挑出来的好日子,当日老天爷也极为给脸,临近秋天天高气爽,瓦蓝的天空中朵朵白云飘然而过,正是燕京难得的好天气。
谢流韵及父母早早地赶到孙老住的地方。和周老居住的四合院不同,孙老住在一处开发完善的别墅里,安保措施做得极好。若不是孙老的管家赵管家候在门口迎接,恐怕很难靠近门口。
等进到别墅区,芳草萋萋林木茂硕,小巧流水残荷翠竹,鹅卵石小径通往千孔玲珑的假山之处,又有循环往复的水道与不远处的小湖连通,湖岸边亦有别墅存在,入眼所见处处景致精美繁盛,让人目不暇接。
她们来得尚早,位于小区深处的别墅里,还只有孙老一人。他今天穿的也很郑重,暗蓝色的刺绣唐装衬得他更精神了几分。见到谢流韵三人来,板正的脸上露出几分笑容:“来得这么早,吃过饭没?”
谢父谢母来之前想象过很多种孙老的形象,结合谢流韵所说的“严格、黑脸”什么的,不知脑补了多少东西。来的路上两人一个比一个面色严肃,如今看到孙老开口寒暄,意外之余,谢父两人的精神也放松了些。
不多时,褚绎心和韩执易两人也陆续到了。
褚绎心年纪略长,三十多岁的样子,面上看着温和,实际上却不好接触,谢流韵和他寒暄了几句,隐隐感觉碰壁之后,就不再去尝试。韩执易却不同,刚来时谢流韵见他打扮的一丝不苟,英气逼人,还以为是和周复那样的类型,谁知一开口,逗比属性暴露无遗。
“哇,小师妹长得好漂亮!师傅,您老总算听到了我内心的呼声,太好了,以后说出来,我也是有小师妹的人了!”韩执易喜滋滋地凑到谢流韵身旁,热情地道,“小师妹,我是你二师兄韩执易,以后有什么事,你都可以给我打电话,保证给你办得妥妥的!”
“谢谢二师兄……”谢流韵舒展眉眼,笑得开心。不管能不能做到,敢说出这样的话至少也表露出来了亲近之意。相比起不好接触的褚绎心,她顿时对韩执易生出了几分好感和亲近。
除了他们,孙老还请了数位相交的好友。身份摆在那里,能和他结交的,多半是古玩界的名人,除了做个见证之外,也有让老伙计帮忙照看之意。
周老也在其中,他乐呵呵地看着谢流韵,还抬手叫她过去说了两句话,态度十分和蔼。
前段时间他的明成化青花荷塘鱼藻纹瓷瓶在藏友圈里一露面,就引来不少关注。无他,青花瓷常见,明成化年间的青花瓷却不多,尤其是品相还这么好的。若不是知道他有钱的很,怕是不少人都想要出价了。
享受着其他人眼馋的神色,周老最近着实出了不少风头。人老了,活着就是为了一个乐趣,能在小伙伴群里这么扬眉吐气,周老心里美得要冒泡,看她自然也格外顺眼。
和他坐在一起的钱老奇怪地问:“你认识老孙的徒弟?”
“嗨,前段时间我不是买了个明成化青花瓷么……”提到这茬,周老的话篓子又止不住了,得意洋洋地又絮叨了一遍。
周老的青花瓷瓶不知炫耀过多少遍,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过几遍,只是之前瓷瓶是从哪里来得,大家都不清楚,今儿算是解了惑。
这么一来,钱老这些坐在旁边来参加拜师仪式的人,对谢流韵的印象也丰富了些。原本只是来走个过场的,现在看她的神色也缓和了许多。
谢流韵不知道就两三句话的功夫,她在几位老前辈的眼里已经从先前的酱油角色,变得留有一些印象了。这些老者开头都不小,可以说是古言界的顶尖人物,能入他们眼的话,未来就不用为事业发愁了。而她借着周老的关系,无意中做到了最难的开头一步,不得不说,机缘巧合。
前生同样是出手瓷瓶,同样是换了钱,现在与上辈子已经是两个不同的发展方向了。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临近,拜师仪式正式开始,孙老和谢父谢母上座,来宾也依次坐在厅上,而她敛容肃穆,袖手而立。
拜师仪式说来郑重,实际上过程并不繁琐,随着赵管家的唱礼一步步进行,很快,就完成了拜师礼。
孙老难得露出灿烂的笑容,他示意赵管家送上自己准备好的礼物,谆谆教诲道:“学海无涯,古董鉴定一眼真一眼假,多少深谙此道的人都打眼过,多学多看,多上手,慎之又慎,才是取稳之道。”
钱老等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谢流韵恭敬地应声道:“是,老师。”
孙老送的礼物是一只黄花梨八仙笔筒,雕纹精致惟妙惟肖,从色泽上便能看出时光的痕迹,至少清朝以前。入手的清凉感更是印证了这一点。
褚绎心和韩执易也随了礼。
褚绎心随的是件古玉,中规中矩。韩执易随了块天蓝冻的水坑寿山石,笑道:“小师妹正好拿来刻印章。”
谢流韵笑着收了,回头取来自己备的礼物,分别送给两人。这回礼倒是让两人惊讶了一番。韩执易还好说,讶异过后乐滋滋地收了起来,褚绎心推了推眼镜,眼神里流露出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