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世安似乎变了。
她的变化并不是很明显,但是安十谨还是很快就察觉到了。
楚世安虽然一直都不是很爱说话,但是这几日她变得更加的沉默了。
以前一有空, 天气不错的时候,楚世安就爱端着茶杯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但是现在。
就算阳光再好,院子里的花草开的再鲜艳美丽, 楚世安都不愿意再出门。
她大多时间都只是待在自己的房间, 却什么也没有做, 没有看书没有翻卷宗, 只是一个人坐在窗边发呆。
她甚至不再下楼, 每天都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
安十谨不是没有问过为什么,她不止一次担忧焦急的询问着楚世安原因。
可是楚世安什么都不愿意开口, 她的眸子只是透过安十谨, 空洞出神的落在其他地方, 仿佛面前的安十谨根本就不存在。
联想到那天在医院,楚世安偶然露出的奇怪举动和神情,和现在的精神状态, 安十谨心底突然有了个不好的猜想。
安十谨出厨房走了出来, 她穿着宽松的家居服, 端着刚刚煮好的汤,小心翼翼的往楼上走去。
安十谨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没有在这里陪着楚世安,楚世安绝对有可能一直不吃不喝。
楚世安的突变来的那么的快,那么的让人措手不及。
门敞开着,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烟味。
外头阳光明媚,房间里却把窗帘拉的死死的,不让一丝光线透进来。
房间里有些阴暗,触目所见,是缭绕的烟雾,和呛鼻的烟味。
楚世安背对着安十谨,坐在沙发上,她面色苍白冷淡,目视着前方,指间夹着的烟似乎没有抽一口,香烟快燃烧到尽头,长长的灰烬却依旧包裹着一整根烟的形状,将坠欲坠。
“安,吃饭了。”安十谨轻轻咬了咬唇,眸子里闪过一丝挫败心疼,她慢慢走到楚世安身边,动作轻柔的拿开楚世安手中的香烟,放下精心熬煮的汤和米饭,将楚世安面前那满满的烟灰缸清理干净。
楚世安没有动,她的眼神甚至都没有一丝晃动,她依旧静静的看着面前那道洁白空荡的墙壁。
“安,你别这样,我很担心你,你知道吗。”安十谨有些无助的半跪着地上,她轻轻的将手搭在楚世安冰凉的手上,带着几分乞求望着楚世安。
她的眸子里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楚世安依旧没有动。
“你让我帮帮你好不好,我求你。”安十谨绝望的闭上了眼,片刻后她不甘心的睁开眼,她试图从楚世安眼中找出一丝异常。
可是楚世安还是静静的坐着,她的脸色已经苍白的有些不正常了,她身上散发出的抗拒和防备,让安十谨难过万分。
“到底是什么让你这么痛苦,你告诉我好不好,你让我帮你好不好。”安十谨轻轻的俯靠在楚世安的膝上,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楚世安病了,这是安十谨知道的事实。
楚世安的母亲有遗传性的精神病,在楚世安的父亲去世后,她发狂的杀死了一个试图非礼自己的男人,然后从楼上跳下来,自杀身亡。
楚世安曾经亲眼目睹自己的母亲,在楼顶上的绝命一跃,年幼的她亲眼目睹自己的母亲死在自己面前。
那巨大的轰鸣声,血肉分离的声音。
鲜红的血液夹杂着白色的脑浆,甚至沾上了她的衣襟。
楚世安的性格孤僻,从小到大也就只有楚怜两兄妹愿意跟她亲近。
而之后楚怜意外死亡,楚穆跟她反目成仇,不相往来。
没遇到安十谨的这些年,她独身一人生活,没有朋友,没有亲人。
她身上的淡然冷漠,那股神秘又掺杂着忧伤的气息,吸引了安十谨。
隐性遗传性的精神病,并不是医学能治愈检查出来的,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发作,可能永远也不会,也可能是在一顿平静的晚餐后。
这样的人,可能会有极强的攻击性。
安十谨比谁都清楚。
只是她不愿意离开楚世安。
同时,她坚信,楚世安不会伤害她,绝对不会。
她不明白,明明她们才刚刚互相道明心意,明明她们才刚刚要热恋,明明她才打动楚世安的心。
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到底,是什么让你突然变了。
到底在你心底,藏着什么悲伤到让你绝望崩溃的往事。
安十谨那长长微卷的发丝垂落在楚世安的手边,她轻轻靠在楚世安的膝上,眼角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掉落了下来。
楚世安冰凉的手被安十谨的手紧紧握着,似乎温暖了一些。
直到一滴滚烫微热的泪水从安十谨的脸颊划过,落在楚世安的手背。
一直静静不动的人,终于轻轻颤抖了一下。
安十谨听到了楚世安的呼吸声,然后她感觉到楚世安的手轻轻的搭在自己脑后。
那冰凉的手轻轻的抚摸过安十谨的发,应和着一声深深的叹息。
“安十谨,带我去医院吧。”楚世安暗哑的声音响起。
安十谨猛然抬头,她有些惊喜的看着终于开口的楚世安,咬了咬唇,鼻尖轻轻耸了耸,眸子里的泪珠委屈的半落未落,她半跪着扑进了楚世安的怀里。
“你终于肯说话了,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我有多么担心你,你怎么突然就秀逗了呢。”
安十谨不满的埋怨着,白皙的手握成拳,在楚世安的肩头轻轻捶了几下。
“我想我病了。”楚世安轻轻伸手环住安十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