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恶名昭彰,莉娘艺高人胆大,手里筹码也多,却不怕他,只是这些事情都不好跟嫂子说,只得好言相劝。
这时三叔也回来了,带来外面的消息,这才知道书白是被二叔连累了,而二叔和子归、子洋皆已被抓。
很快,李小牛骑着一匹快马赶来,李朵儿已经在家里哭成了泪人儿,李家哪能不急,李大夫的儿子在外地当官,鞭长莫及,他们也是想通过书白帮忙把子洋捞出来。
四下消息汇总,莉娘心里有数了。
“三叔,麻烦您在家里坐镇,清源要赶紧接回来,嫂子和景元也得请您照顾好,我这就去找人想办法。”
“你要去找张信?”
“是的三叔,这件事情,估计脱不了英国公府的干系,具体的还要查过才知晓,您别慌,事情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如果实在没有法子,我会带大伙安全离开的。”
莉娘的淡定影响了众人的情绪,杨超群更了解大侄女的厉害之处,于是心中稍安,叮嘱她小心行事,实在不行也别勉强自己,疯起来的读书人是很可怕的。
换了男子装扮,戴了面具,莉娘从后院墙跳出去,刘顺和墨问则从大门走,他俩带了保暖衣裳和吃食去诏狱看望老爷。
墨语还在镇抚司门口守着呢,见到刘顺和墨问,眼睛都红了,这半天可把他煎熬坏了,一步都不敢离开这个阴森恐怖的大门,老爷的消息还是花了几个小钱让人送回去的,
刘顺使了点银子,守门的锦衣卫倒也没多为难他,进去通报一声就让刘顺一个人进去送东西。
传奉官地位特殊,谁知哪时候就得赦令了,镇抚司的,例行问话之后就关押,来人探视也是准许的。
书白有些憔悴,但精神还不错,长年习武,加上最近又修炼了内功心法,他坐在椅子上默默想心事,并不觉得多冷,不过刘顺能进来他还是很高兴的,这也向他透露了某些信息。
他披上熊皮袄子,叮嘱刘顺道:“照顾好夫人和小少爷,关门闭户,小心贼人趁机作乱。”
“老爷放心,家里好着哪,小姐和三叔爷都回来了,二老爷那边也去人接了,小人出门的时候,小姐化装出况叙述一遍,就有狱卒过来催促叫他离开,刘顺忙把一个钱袋塞到老爷手中,依依不舍的走了。
书白手一翻,将钱袋收进芥子空间,宽大的袍袖遮挡了他的动作,狱卒压根就没看见。
再说莉娘,她离开花鲤胡同之后便直奔黑鹰的老巢,这时候可不管他暴露不暴露的,谁叫他办事不力,舞弊那么大的事情都没有查出来,惹火了她就把张纪母子和柳家一锅端了,吐真剂开道,还怕他们不招?
黑鹰的老巢位置,就是英国公府与皇宫之间,巧不巧的就在良王府上一个废弃的阁楼里,大白天的莉娘也不敢硬闯王府,隔着高墙,捡了几颗石头扔上去,砸黑鹰的窗户。
连砸三下都不见反应,倒把王府的侍卫引过来了,莉娘只好先行离开,去菜市口给黑鹰留信号,让他去福源楼见面。
去福源楼的路上,几个衙门口都有学生在闹事,莉娘暗暗摇头,心道二叔这回死定了,考场某苋瑁是不能触碰的底线,但愿子洋能够逃过这一劫。
又一想,也许二叔就是怕父子三人都中举,会引人怀疑,这才一直隐瞒着子洋,又给他下了药,潜意识里可能也是怕一朝事发,二房也还有一根苗苗。
福源楼京城分店开张后,莉娘来过几次,但今天她是男儿打扮,伙计和掌柜的自是不认得她,没有关系,咱不缺钱,也不是非打折不可,要一个楼上靠窗的小雅间,竟是最后一间了。
不是说福源楼的生意有多好,伙计说了,今儿街上热闹,好多人来占坐看热闹的,言语间有些哭笑不得,这老占坐儿不走,酒楼要少挣银子了。
跟伙计要了一个小火锅,点了一些羊肉和蔬菜,莉娘慢慢涮着吃,这火锅生意还是她给成叔出的主意呢,成叔要分她股份她没要,有些东西是钱买不到的。
过了半个时辰,一个面无表情的中年男子在伙计的指引下进了雅间,莉娘留的口信是福源楼姬二,也跟伙计提了,黑鹰这才顺利找过来。
“伙计,劳烦再照这原样来一份。”黑鹰看了看桌上说道。
“好勒,您稍等。”伙计给黑鹰倒了碗茶,之后很快上菜,火锅的特点就是上菜快。
莉娘也不说话,就看着黑鹰狼吞虎咽,这厮好像几天没吃饭的,气息也有些弱,他扫荡了两盘羊肉和一份蔬菜,这才放慢速度,也有空和莉娘说话了。
“我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追着个人跑到了通洲才警觉。”黑鹰说道。
他戴着面具,莉娘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便示意他往下说。
“回来之后就暴发了舞弊案,这倒是旁证了一点,这事跟张纪母子跟柳家有关系,我追的那个人就是柳家的一个旁支,就是告发舞弊案那书生的兄长。”
“刚才,我已和爷碰过面儿,听说你有让人说实话的药丸,他想要一点,速度要快,估计大人们会连夜会审。”
“本来爷要亲自过来的,可是有人盯着他,行动不便。”
莉娘低头在荷包里掏了一阵,取出一张小黄纸,包了十颗吐真剂给黑鹰。
“我只有这么多了,一会回去我再做一些,不够用你晚上再去我家找我。”
“你家附近有狗,咱们还是老地方见面。”
黑鹰沾了茶水在桌上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