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答我问题,你是谁,为什么在这儿?”袁琴琴霸王龙嗓,这嗓音,放在平时颇有威慑力,平常人被嚎上这么一嗓子,谁也不敢欺到她头上。
桑姥姥满怀宽容望着她,又看了一眼毫无声息躺在地上的艾草,。此时多看一眼,想起这孩子种种好处,不禁眼里含着点点泪光,娓娓道来:“这里是凤巢峰,我家住在离这里还有几个山头的地方,你手里抱着的这个孩子,是我干女儿的孩子,就是我的外孙。我原本是来寻我的干女儿,可是到了这里,才知道她已经去世了。”
“什么?她死了?”袁琴琴睁大了眼,扑向被盖住脸的艾草身边,拉开被角探了鼻息和颈大动脉,真的没有动静了。无力地跪坐下来。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没了,又是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虽然知道她或许挺不过去了,自己也无计可施,可真的人没了,她依然觉得十分难过。抽泣起来,眼泪在孩子脸上,小豆丁不满的揉了揉,哼唧两声,袁琴琴的哭泣声充满了女性的柔软。
桑姥姥看着面前这个人,居然动辄哭了。突然觉得哪里和自己预想的有了差池。
不由疑惑的问道:“你,你是女子?”
袁琴琴正伤心,被这样一问,都不知该做何表情。
天空中传来一道白日闪电,同时劈在了两个人的心上
胖琴抽搐:什么叫我是女子?
姥姥惊:长这样居然是个女子!
还是桑姥姥年纪大,不动声色的就把话圆走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就快要下雨了,这里不安全,那凶兽被你赶跑,还有可能再回来的。你先跟我走吧,我带你下山。”
袁琴琴根本还没认可这个怪婆婆,她说的故事不可轻信,但是提到下山嘛。她还真没这个本事能自己下去。于是稍一思索,把小豆丁捆了背在背后,对桑姥姥说:“等我收拾收拾。”
桑姥姥说好,之后转到艾草身旁,叹口气,袁琴琴要背行李,她又没几两力气。他们两个是不能把她带下山了。
那边袁琴琴按着自己的想法,用一个大登山包,两个大编织袋装好了自己的行李,捆扎到一起,刚好她能背上的样子。规整好拿不下的货物,又扯出防雨布,把剩余的东西统统盖好,看了眼翻倒的小货车,这个真盖不了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还好她人没事。等她回去了,一定好好想法子经营,赚了钱给朋友赔上这台车。
收拾好了转过来,看到桑姥姥跪坐在艾草身边,似乎在做什么仪式。
艾草凌乱的头发已经编成辫子,整齐的盘在头上,桑姥姥手里拿着一缕断发,好似是从艾草发尾剪下来的,装在一个小小的布囊里。招呼袁琴琴蹲下,让她把小豆丁解下来,给艾草告个别。贴近了去世的母亲,小孩儿不哭不闹。桑姥姥将布囊塞进孩子的襁褓。随后从身上取出一个小瓶子。
“把他抱开吧。”桑姥姥说着把小瓶子打开,倾倒出一些蓝色闪光的粉末来,纷纷附着在艾草的身体上,眼见她的身体因为这蓝色的小颗粒的附着,瞬间笼罩在蓝色的火焰中,艾草的身体在火焰中分散成无数的闪光的小颗粒,随着山间的风升腾起来,小豆丁突然大哭起来,闪着光的微尘包围着袁琴琴和孩子,饱含深情,恋恋不舍似的绕了两圈,袁琴琴和桑姥姥都不曾注意到,此时一点点微光钻进了孩子的襁褓,她们只看到艾草所化的微尘短暂告别后,渐渐飘散不见了。
走在桑姥姥幻化出石梯上,袁琴琴的心里还是萦绕着艾草告别的这一幕,心中异样,她不想去承认的一件事似乎现在正在张着大口要吞噬她。她突然有点不想去面对下山后会发生的事了,甚至突然不想下山。她身前捆着小豆丁,背后背着一米五的大包裹,艰难的转过头看了看那堆在大雾中静静伫立的货物堆,随着她向山下走去,渐渐被大雾和山石吞没了,未来如同脚下的阶梯,真实又不真实的存在着。
看着那个神奇的老婆婆颤巍巍走在前面,感到内心绝望大于希望,然而袁琴琴终于还是忍不住,扭捏的问出来了一串问题:“额,那个,老婆婆,请问怎么称呼您,这是哪儿?还有,你们村子,通公路了吗?离最近的城市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