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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和演员,是观察—被观察的关系,导演如果有能力驾驭这个角色,这个人是一个讲故事的角色,从而可以很好地履行观察者的职能。而被观察者,演员在顺服导演的指挥之下,前提是导演有能力做这个观察者并且操控全局,聪明的演员一般有所保留,在导演没有能力去把控全局甚而至于把控这个情节的时候,就要实现自我的指导和把控。
《自杀幻觉》的导演在某种程度上并不适合做导演,而适合副导演的角色,是那种正儿八经负责选角色的副导演,在某些地方上做得出彩,在更多的地方则暴露了他的不足,而林斯棠又习惯于被把控,没什么保留的地方,所以很多地方就显示出了不专业的生硬演技。硬是浪费掉了自己原本的演技升华余地。
虽说是没什么保留的地方,但是林斯棠和那个导演合作机会也不多,磨合程度不够高,也还是有所保留的,所以某一部分演绎地非常出彩,但也是清醒地意识到这是在演戏,没有把自己整个人投入进去。
在简聿重新开始指导练习这部戏的时候,她放弃了对自己的把控权,把自己身为演员的这一部分完全交给了控制者,简聿,因而一旦入戏,就像是开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入戏太深,抱着简聿哭得难受,像是失恋了一样抱着她抽抽搭搭的哭,简聿顺着她的背,没说话,想着下一个场景的指导该如何进行。
说实话,她真的没有指导过像林斯棠牌这么大的演员,所以这也是对她的一个挑战和磨练,当然指导别人和指导林斯棠区别也是很大的,毕竟不能这么亲近地互相拥抱。
“我不走我不走。”终于想清楚了下一个场景该怎么弄,安抚下了林斯棠,跪坐在她面前,抓起了剧本,把这一段指给她看,“这场戏的关键点在于,你如何认知自己的状态,我是导演,我想着要怎么让你演出那种失魂落魄精神分裂的状态,但是我不能告诉你说,你得演出绝望的感觉来,那个很不专业,我是导演的话,我得引导你去思考这个角色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她做每一个动作是因为什么,比如说角色设定是一个风尘仆仆的旅客从乡下来,充满梦想年轻落拓,你就不可以设定他有沉稳坐在桌前刀叉用得行云流水的动作,再回到《自杀幻觉》来,你演绎的角色是性格敏感脆弱,内心设防很严重的一个人,这样,睡姿也就不可能敞开肚皮睡得安稳,或者把被子卷成一团很任性的模样,她一定会蜷在一起,的关键。”
说得有些口渴,林斯棠擦了擦眼泪,抬眼:“我没有哭。”
“好好好我没有看见你哭。”明明是岔开话题的一句话,她也顺着小公主说,咧嘴一笑,低头指了指剧本,“讲完这一段休息一下好不好?”
“还早呢,你继续讲。”林斯棠双腿蜷在身前,简聿讲的东西比老师讲的具体一些,虽然都是大同小异的,理论是一方面,但是实际引导又是一方面,没人会像简聿那样耐心了,简聿随意挽了挽头发,垂下眉来。
“这一段,写道,‘她露出茫然的神情,往前方看去,看见了一片热闹的结婚场景’”简聿咽了口唾沫,实在是嘴巴有些干,舔了舔下唇,“你在电影里,演绎地也很好,但是我猜测导演可能是直接告诉你,要你演出这种茫然来。茫然分为很多种,原因,经过,结果都是不一样的,把线索捋顺了,而且以后遇到这种导演你就要去引导他,被观察者的角色应该有主动性,比如说,你要问他说‘我这时候推倒椅子可不可以?’然后他的思路也会被你打开,你有实力这么问,对方也会因此而觉得你并不是任由他摆布的,反而会更加认真一些。脱离票房担当的帽子,要拿出东西来给他们看,让他们觉得,哦,你是演员,而不是什么人气偶像。”口干舌燥又舔了舔上唇,咬紧了嘴唇舌尖润过,一抬眼却发觉林斯棠盯着自己的嘴唇微微发怔。
“……”究竟有没有听啊!
“简聿聿——”
这个称号一出来简聿就知道林斯棠可能脑洞大开又有什么鬼主意了,警惕地往后挪了挪,屁股蹭在地毯上悄无声息,她缩在床脚:“林总又有何吩咐?”
“我好像懂了一些,你教我练习一下中间的那场戏怎么样?”
林斯棠眉眼弯弯,她指的中间那一场戏,是女主角和前女友在家里的那场吻戏,足够缠绵悱恻,柔情万丈足够吸人眼球。
“那场戏啊!”简聿一拍大腿,作恍然大悟状,“没问题啊,你那场戏演得特别好,老戏骨都不行了差点儿没科书里面!”说着啧啧两声,竖起大拇指还十分矫情地呱唧呱唧鼓掌。
“……”是她说得太抽象了吗!中间……哦确实有点儿抽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简聿好像知道自己说的是哪场戏。刚刚那家伙还舔嘴唇,很勾引人好吗!这个怎么可以怪她!
假公济私这种事情在家里做一做也没关系的吧!
这么想着,林斯棠故作深沉,十分认真地摇着头:“不是的,是在前女友家那一场吻戏,我感觉这个状态不太好,是不是我不够入戏啊!还是说可能那个时候我就看上你了就没怎么在意是不是?你教我怎么入戏好不好?”
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还看起来十分正义像是真的要和简聿切磋演技一样。
该来的还是来了。
简聿一挑眉:“哎呀我没有指导过这种戏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