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狩衣的神使微微挑了挑眉,“实际上,看到谁跟你走得近,我都会不高兴,凌。”
黑发的神明哼哼两声,“那你得憋着——反正你也憋了几百年了,继续憋着吧。”
麻仓叶王忍不住手痒,捏了捏敖凌的后颈。
神明笑嘻嘻的往他身边蹭了两步,大大方方的将要害暴露在他面前,任由他捏个够。
对于这种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交托信任的行为,麻仓叶王很是受用。
他低头在敖凌后颈上轻轻咬了一口,留下了一圈浅浅的牙印。
敖凌揉着脖子哼唧了一两句,而后前进的脚步倏然一滞,松开了牵住麻仓叶王手:“叶王,你先去跟鲤伴打个招呼说我会过去。”
麻仓叶王看了撂下话就降落下去的敖凌,低头看了一眼在白昼最后一丝光明之下的昏暗大地,脚步不停,向着奴良大宅而去。
现世少见的邪瘴之气在江户——如今应该称之为东京,在东京郊外的住宅区附近飘荡着。
如今的世界,因为敖凌的存在,已经很少能够见到这样成片的邪瘴之气了。
无主的邪气应当会顺应他的神格的呼唤,在他身边汇聚,然后被他吞噬才对。
但有意识的被控制住的、由妖气而生的邪瘴,却并不会轻易的被攫取。
可是现在妖力强悍到能够脱离敖凌的神格的妖怪几乎屈指可数。
黑发的神明嗅了嗅那灰黑的邪气,刚刚拢起的眉头便放松了。
是敖滥的气味。
的确是敖滥的气味。
敖凌吞噬着那股邪气,顺着那股邪气找到了作为源头的裂缝,把在裂缝里残喘的白汕子和受伤颇重的敖滥拽了出来。
被突然拖入现世的白汕子和敖滥有瞬间的呆怔。
敖滥抬起头来看着毫不客气的把他翻来覆去检查伤口的黑发神明,沉默了半晌,“凌崽子?”
敖凌抬眼瞅了他一眼,二话不说给他塞了一颗阿尔塔纳结晶。
敖滥看了看敖凌,又看了看站在敖凌身后的麻仓叶王,将嘴里牛逼大发了的结晶石咬得嘎嘣作响。
敖滥皱着眉,“你气味怎么变成这样了?”
敖凌看这敖滥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又反复的检查了一边敖滥的身体,然后顶着被挠了一爪子的脸站起身来。
“因为我现在是神明了。”他说道,脸上的伤痕同样愈合得飞快,“你们应该是在找泰麒?”
敖滥一脸惊讶——他倒是不惊讶敖凌会出现在这里,毕竟是被蚀卷走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落地点肯定不在常世。
他惊讶的是敖凌居然会知道泰麒的事情,“你怎么知道泰麒?”
敖凌一脸高深莫测,“我五百年前就知道了。”
敖滥觉得崽子多年不见很是欠打,但是在揍儿子之前,还是先把麒麟找到才是首要的任务。
黑色的狼犬看了一眼浑身是伤喘息不停的白汕子,嗅了嗅空气之中的气味,“他就在这附近。”
敖凌点了点头,将被瘴气入侵的虚弱女怪扛起来,“你找到人之后直接顺着我气味带过来吧?我在这里有朋友。”
敖滥没有意见,反而对敖凌成熟的作风感到十分愉悦。
小崽子长大了——虽然他就养了那么一小段时间,但怎么说也是他看着睁开眼的呢。
敖滥与有荣焉。
……
奴良组的三代首领都十分欢迎如今跻身大神之位的敖凌前来做客。
但绝对不包括敖凌这一次附带的瘴气大礼包。
奴良鲤伴皱着眉嫌弃的看着源源不断的向外散发着瘴气的白汕子,“你带了个什么东西过来?”
“有我在没事儿的。”敖凌左右看了看,扛着白汕子钻进了写着“鸩”字的屋子里。
奴良组的二代目转头看了看麻仓叶王。
阴阳师手中握着蝙蝠扇,不说话只冲他笑。
奴良鲤伴头皮发麻——他可是知道敖凌这位神使的特殊能力的,“……你笑什么。”
麻仓叶王轻轻摇头,“没什么,陆生呢?”
奴良鲤伴内心警铃大作,他怎么都忘不了几百年前自家儿子从黄泉回来之后哭着说要叶王叔叔当爹的场景。
“你找陆生做什么??”
麻仓叶王惊讶的看向奴良鲤伴,万万没想到奴良陆生回家之后还闹出过这种事。
“看起来,你这个父亲做得很不称职。”
奴良鲤伴觉得麻仓叶王今天可能是想打架。
敖滥叼着昏过去的高里要摸到奴良大宅的时候,敖凌已经在自己住的院落里等得不耐烦,躺在麻仓叶王合眼睡了过去。
阴阳师抬头看着从墙头跳过来的黑犬,又低头看了看睡着的敖凌。
那只黑犬跟敖凌长得实在是像。
他重新抬起头来,对上那黑犬的目光,微微一顿,“敖滥?”
黑犬轻轻点了点头,跳上走廊,将叼着的少年放在了走廊上。
“你……”敖滥蹲坐在敖凌旁边,看着正一下一下的梳理着敖凌的长发的阴阳师,闻着混杂在一起糅合得十分完美的气味,沉默了好一阵,“你跟他交.配了?”
麻仓叶王手中动作一顿,挥手落下一个结界,隔绝了声音之后才偏过头,纠正:“不是交.配,是相爱,并且相守。”
敖滥觉得牙酸。
“你是凌的养父。”麻仓叶王说道,看着敖滥点了点头之后,又继续梳理起敖凌的长发来。
“凌如今已经成为了神明,成功的摆脱饥饿了。”阴阳师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