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云如烟火,映在湖面,妙不可言。
宗门事罢之后,宁铭与朵儿来到水镜阙,踏舟向着尉迟睢的小岛而去。
岛上林间,尉迟睢身着紫色大袖宽袍,乘风而立,身后站着两个着褐色的道童。为了种活寒月花,尉迟睢不知请了多少懂得养花植草的人,却无一例外地失败了,眼下也并不抱太大的希望,不过对方如此好心,自己当然要翘首迎接。
秋风乍起,吹得朵儿绿色裙裾翩翩舞动,小舟临近,岛上的两个道童莫不被朵儿的美貌所吸引。
两下引荐之后,尉迟睢朗声说道:“宁宗主果然是言出必行之人,劳烦挂念!”
“能为尉迟道友排忧,宁某人荣幸之至!”
“宁宗主客气,一路风尘,且到我院中用茶歇息稍许,再一同前往种植寒月花的小道如何?”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请!”
众人拾阶上山,一路美景收入眼底,让朵儿目不暇接。
院子之中摆着圆桌,上面共有一百杯小巧的茶盏,其中各自斟着一盏花茶。
“水镜阙除了丹药享誉世间外,就是这花茶了,师父他老人家最爱花茶,招待来客的也全是这些花茶,这与不二府的府主钱不二颇有不同,后者招待来客,常常是山珍海味。我听宁道友谈及朵儿道友擅于花之道,特遣小僮连夜烧制百种花茶供您品尝。”
朵儿微微笑道:“多谢尉迟岛主好意了。”
尉迟睢回以一笑,他的目的可不在请茶,目的主要在于测试,这百种花茶以香醇浓烈分类,共有五品,其中仅有一种是上品花茶,若是眼前这个姑娘能品出何为上品,那就能宽心请她到寒月花岛上去了。
百种花茶香味随着升腾的热气交融合一,若仅是靠着嗅茶香,尉迟睢也难以找出那一盏上品花茶来。
“实不相瞒,这百盏茶水中,仅有一杯是上品花茶,那可是连我师父都不敢奢侈多喝的茶水。”
“我不懂茶,却是懂花。”朵儿嘴角绽开笑容。
宁铭听了,心中暗笑,却已经猜出了尉迟睢的目的,不过面不改色,只是说道:“我觉得这百盏茶水却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每盏茶都有浓烈的灵气外散。”
朵儿阖目颦眉,似乎想要抽丝剥茧嗅出那一盏上品花茶。
“东裳、春风渡、红藕、月下逢、沉香、舞春风、君王笑……”朵儿一连说出近二十种花名,惊得尉迟睢目瞪口呆,立如泥塑。
“咦?”朵儿止言,疑惑自问道:“这是什么茶?”
玉指芊芊,端起一盏,落在鼻尖下面一闻,沉思起来不再说话。
这就是那一杯上品花茶,尉迟睢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位朵儿姑娘靠着鼻子,就能分辨出这么多种花的名字,还能准确找出上品花茶。
“这杯茶中,有三种花,分别是云烟、起风波和梅花,其中梅花占量最多。”
尉迟睢暗暗惋惜,心道:错了,并非三种花,其实还有第四种!
微微抿品,舌尖轻挑,眉头一皱道:“不对,不仅仅是这三种花,还有一种,只有游丝般细微的香味,是什么呢?”
她又品了一口,半响后终于叹然道:“原来是春如旧。”
“哈哈哈!”尉迟睢大笑三声,眼光中带着惊叹与敬佩之意,惊叹道:“此茶名作梅花三弄,乃是茶圣松三叶前辈的得意之作,朵儿道友能直接嗅出三种花,又能在两口之内品出最后一种春如旧,在下佩服不已!请受一拜!”
他躬身一拜,惊得朵儿忙忙放下茶盏说道:“不敢不敢!朵儿受不起这大礼。”
“两口品出梅花三弄,你受得起此礼!”院子一旁走来一个面色红润的老头,他留着山羊胡子,穿着流云白色长衫,道骨仙风,令望者无不生出恭敬之意。
“松前辈!”尉迟睢忙忙拜道。
此人就是茶圣松三叶。
宁铭和朵儿也双双拜道:“见过松前辈。”
松三叶是梧州五位结丹修士之一,结丹六脉,五行外丹修得水丹、木丹两粒。
“就这梅花三弄而言,品茶人多数只能品出三种花香,有的隐隐能感受到第四种花的香味,鲜有能像姑娘一样一语道出的。”
他说完,手掌一翻,灵光乍现,一枚木印落在手里递给朵儿。
“姑娘要是感兴趣,择日到我府上用茶!”
话音一落,从院中树上的摘下一片叶子,抖一抖幻大落在脚底,托起松三叶腾空而起,向着别的岛落去。
“我岛上的繁花似锦,各类仙草灵木遍植,松前辈常来摘一些花草回去制茶。姑娘能得到松前辈的邀请,可谓交了好运气,就整个成阳国而言,能到松前辈的府内喝茶的人不超过二十人,我师父也只是去了两三次而已,听我师父说,有些茶水灵气浓郁,喝上一杯能顶得上我们这些筑基修士半年的吐纳苦功,与某些灵丹异曲同工。”
朵儿看着木印,见上面雕刻着一株透着苍劲古意的松树,问道:“不知松前辈的府邸在何处?”
“是在一朵云上面,听说那朵云上还长了棵松树。”尉迟睢远眺东方片云,似乎那上面就是松三叶的府邸。
“既然茶也已经品完,不如现在就去看一看那寒月花的情况如何?”宁铭道。
“哎呀!只是惊叹朵儿道友品茶的神乎其技,却差点忘了正事,走走,我给二位撑舟!”
除了公输胜,从未有人能让尉迟睢情愿为之握桨撑舟。见到此景,水镜阙岛上的弟子,